第三十六章

“是，臣就献丑了。”事已至此，躲是没用了，硬着头皮上吧。

范衡阳本是面朝女帝站着，此时转了个身背对着女帝，抬头看着共宴楼高高的楼顶缓缓开口“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范衡阳看着坐着的众人，原主残留的记忆、自己现代的记忆像走马灯一样，一幕幕出现在自己的脑子里。今晚在座的人都跟自己的后半生有着盘根错节的联系，这一世的范衡阳不求问鼎权力巅峰，满心想的就一个，人长久。

刚刚林晗的当众献艺换来了掌声不断的赞许，范衡阳吟完了词后，转头坐回了自己的座位，期间没一个人说话，众人皆屏气凝神，一时间除了安静还是安静。前后两幅画面反差极大也颇为有趣。

但范衡阳也毫不胆怯，这一场范司夕挑起的战火自己赢定了，不就是背诗词吗？可是难不住我。范衡阳落座不过片刻，殿内掌声雷动。范衡阳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颔首对着众人微微一笑。

若说学堂里范司夕的举动是为了借机戏弄，那她今日的所作所为就是明目张胆的试探，她就想看一看范衡阳内心对于帝位有无所图，果不其然范衡阳上钩了。“陛下，五妹真是满腹经纶，儿臣佩服。”

范衡阳就直勾勾的看着范司夕把话说完，在她说完后连个客套话都没回她，慢悠悠地剥开一个橘子吃了起来。

女帝把范衡阳的一系列举动看在眼里也没多说什么，只道“好了，朕也累了，宴会就到这吧。”

满朝的文武百官惊讶不已，不明白女帝到底是何意？这样的宴会说停就停了这还是第一次，但是谁都不敢多说什么，皆起身作礼“臣，恭送陛下。”

这宴会突然停了范衡阳也没觉着有什么所谓，反正自己已经吃饱了。今天也没惹祸，礼数周全、女帝让干嘛就干嘛，散就散了呗。

目送女帝离席后，范衡阳想着还是等其他人先走了自己再走，毕竟枪打出头鸟。可左等右等就没见人动，范衡阳在等了个几分钟后，干脆就不等了直接朝着殿外走去，去找南橘回茂樨阁。

明眼人都知道今晚的宴会结束得不正常，这谁敢先走？男后、太夫、太女殿下都还留在殿内的，这五殿下倒是个不怕的主儿，就这样明目张胆地走了。一时间殿内的每人人心里的小算盘便开打了。

范衡阳出了共宴楼后就和南橘回了茂樨阁，脱了宫装换了便服后，叫了南橘和小六子他们在院子里吃月饼。

每到节日女帝便会赏赐吃食和金银玉器，前些年范衡阳是没得着什么，今年倒是破天荒的都收到了。多得些赏赐也好，像吃食这些拿出来和南橘，小六子、小福子他们一起吃，就算帮他们改善伙食了。金银玉器什么的好好放着，等满了年岁及笄了分出宫的时候，自由了，不用天天待在皇宫后拿这些东西去典当了，换成银子以后自己重新买一个房子多好。

“殿下，听说您今晚又作了一首绝世好词。”小六子一边吃着范衡阳赏的月饼，一边问道。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茂樨阁的宫人们在范衡阳的潜移默化下，对很多事情有了不小的改观，和范衡阳聊天闲谈什么的是家常便饭。

“你消息倒还灵通，这宴会刚结束多久你又知道了？嗨，这词啊，我摸着良心说，我是真不好说。”范衡阳哪敢接受别人的夸赞，那词怎么来的，自己心里还是有数的。那是人苏轼写的，不是她范衡阳写的。所以啊只能左顾而又言它。

“是啊，殿下。你上次在学堂写的那词现在可是誉满京都，这次作的这一首肯定也会让那些读书人连连称赞的。”南橘也跟着夸范衡阳道。

“你们没听说过一句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