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1章 明察秋毫,不见舆薪(1)潞王
改善不了,因为我是完颜暮烟,对不起,对不起……”她一听郝定的转述,就猜到石硅所说的缘由不是莫非,而根本在她的身世。
无法回避的一个现实,只要她是完颜永琏的女儿,林阡就很难再是红袄寨的精神象征,经年累月,经得起金军的拆台。近来金国朝野集中爆发的针对曹王的内斗,大抵也是同样的原因,若非曹王人前冷硬,只怕早已按谋逆论处。一样的事实回打向林阡,林阡却对她炽热得绝不肯放……
石硅的意思是,“问题的症结”若能发现和解决,那他就回来对主公负荆请罪;可若是解决不掉、若主公与麾下不能互信,就不能达到用人和被用的不疑,那还怎么像往日那般并肩作战和实现理想?若勉强回来与林阡同袍,他怕他成为下一个范遇,所以他说要“静下心来思考该何去何从”……因小见大,红袄寨关于金国公主的忧虑想必积淀了很久,终还是因为吴越之死、莫非之归而一发不可收。
“吟儿……不用对不起,这是我清醒时做的选择,纵有憾而不悔。”林阡昏沉中还是不忘伸出手来,轻轻抚上吟儿的乌发,微笑对她引述《离骚》,“虽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时光倒流,再来一次,吟儿、莫非、段女侠,他也不可能像战狼一样狠辣割断、不留后患。
“嗯……”她眼睛瞬然哭红,眼前人向来言必信、行必果、诺必诚、却不爱其躯。
这样的人,常常明察秋毫而不见舆薪,对兄弟的背弃永远发现得慢人一步!
严格说来,石硅似乎不算背弃,只是分道扬镳而已,却到底是给山东群雄开了个很不好的头。
那个“刀枪不入,铜筋铁骨”的石敢当,以膂力、耐力、爆发力见长却很有意思地怕热,十三翼里武功数一数二。山东之战的开端他和杨鞍一起深陷在黄掴的铁桶包围里却坚决不降,一来性格刚硬,二来,正是与金军不共戴天。
终等到吴越撞围打进泰安,不料关键时刻杨鞍却带红袄寨叛离,其后,石硅便一直跟随吴越,与金军叛军僵持在摩天岭、大崮山一带,参与了吴越、柳五津等人的“候主公归来”,那时起林阡开始注意到他,性子内敛,却是热血男儿。
在杨鞍误解林阡“泯灭良心算计兄弟”时,石硅的态度是“冷笑反问”;在林阡第一次遭遇高手堂和豫王府焦头烂额时,石硅的做法是“与彭义斌等人合力,在阵前与司马隆战平”“尝试对高风雷单打独斗”;在黄掴推动红袄寨全体当家对林阡群狼扑虎时,石硅的表现是“不想、不愿、不接受,乞求吟儿帮林阡辟谣,挣扎过片刻就表示相信”;在林阡和吟儿为救小牛犊沦陷在曹王的迷宫阵中时,石硅请缨义正言辞:“如五当家那般,尽力靠向盟王身旁,同时帮盟王寻觅出口。”
一起喝酒,上阵杀伐,生死相托,从来都是“话虽少却坚定”的那一个。他内向但机警,战场上便连纥石烈桓端都曾被他看穿有伏兵。他深得吴越真传,强攻和游击均有一手,山东之战为林阡分忧最多,林阡回陇右平定后院起火没理由不带上他。
“师父……别难过……挺住啊!”听弦的声音忽然响起,打断了林阡有关山东的回忆,这么巧,林阡的思绪刚好流转到陇右……“师父,别为不相干的人难过,无论师父承受怎样的误解,我,辜听弦,都会和师父站同一边!”
懂事得令他感动的听弦,两年前吵嚷着反出师门的时候,却是石硅陪着林阡去叶碾城教训的,后来这劣徒撞破南墙也要自立门户,林阡出了四个高手去同他打想把他留下,当中最强的能与他辜听弦打平的也是石硅——怎会是不相干的人?
白碌,林阡被洪瀚抒陈铸夹击,石峡湾,林阡对楚风流的封锁受到齐良臣强行冲撞,定西决战,林阡腹背受敌不得不以三打五……每个岌岌可危的碎片里都有石硅,他和沈钊搭档,和郭子建搭档,和郝定搭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