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酷暑难耐,夜晚也是闷热到让人难以入睡。
柳新绿调好空调温度,发现客厅里空无一人,他连忙去找,最后在院子里找到了人。
夜空繁星点点,皎月高挂,照耀着人们。
那人就蹲在一株昙花面前,仔细观察着夏夜月光下,绽放开的洁白花朵。
柳新绿注视着他,希望这如果是一辈子就好了。
似有所觉,周寂疆看见他,抬眸,指了指那花:“我从来没见过昙花,很美。”
“嗯,很美。”
也不知是昙花一现出尘淡雅,还是人夺目。
“可以吃饭了。”柳新绿走过去,轻轻提醒道。
柳新绿厨艺很好,西餐中餐都特意去拜访过名门大厨,以至于周寂疆吃了很多。
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消食。
也不知道为什么,两人坐在一起不说话,跟酒吧里那样热闹不同,但两人都很享受这种时刻,有种特别的默契。
狗血电视剧一集播放完毕,片尾曲熟悉歌声低沉磁性,娓娓道来。
柳新绿神情却冷了,拿起遥控器换了个肥皂剧。
换了个明星专访,还是那张熟悉的清冷俊美面孔。
柳新绿拿起遥控器,手背又覆上一只手轻轻阻止了他。
“不用。”周寂疆说,“平常心对待就好。”
柳新绿抿唇,他脑子里想起那张照片,只觉五脏六腑都诉说着嫉恨,压根不能用平常心。
于是他撇开了脸,只任由旁边人看。
那是三个月之前的专访,主持人是个年轻知性美的女性,拿着麦克风,素来犀利尖锐的采访风格对待那个男人时,却收敛许多。
谢庭寒在圈子里有名的喜怒无常,阴晴不定。
主持人似乎也紧张,递麦克风,手指微微颤动,问他:“大家对你的感情生活都很感兴趣,他们都觉得你不是那种会爱的死去活来的人……那么你觉得这句话对吗?”
坐在对面接受采访的俊美男人把玩着节目组给他的一把吉他,随意弹唱着,闻言冷淡抬眸,似乎笑了笑,那笑容夹带冰雪。
“对呢。”他说,“我只喜欢把人踩在脚下。”
才不会所谓,爱。
主持人愣了愣,以为他开玩笑,也开起玩笑来缓和尴尬气氛了。
……
这个世界,唯有周寂疆知道这是真的。
夜里,他闭上眼,游离的思绪陷入潮湿阴暗的黑夜,意识开始模糊,抽离。
他又梦到了少年时期,生日宴那时候他被折辱拉着行李箱就走,后来谢庭寒威胁还债,他就搬回去了。
那是搬回去第一夜。
还是散着书香味道的书房,冬日,白昼短暂而黑夜漫长,屋子里又没有开灯,漆黑而泛着潮湿气息。
被折磨到极点,周寂疆单膝跪在地上,张口喘息着问:“够了吗?”
他余光撇过窗外皎洁明月,外面倒是连星光也没有,只留弯月以及遮掩着黑雾,显得阴森而诡谲。
那高大男人就倚在窗边,盯着窗外那波光粼粼的湖面,享受眯起了眼,片刻后他转过脸来,慢吞吞道:“还早。”
后来周寂疆被折磨到凌晨,直到天边露出点光亮,碎金般的晨曦照进了窗子,也照亮了狼狈不堪的他。
他俊脸失了血色,又抬起手,慢吞吞拢进了衣襟,掩盖了那些痕迹。
外面上了场夜雨,寒冬凛冽,周寂疆之前雨夜赶来生日宴摔了一跤,膝盖新鲜伤处,雪上加霜,动也动不了。
谢庭寒坐在主桌那里,斜倚着手臂,撑着脑袋,还是似笑非笑说:“爬过来。”
……
恍惚在梦境里游弋,脖颈被死死掐着,他疯狂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了。
直到窒息感与灼烧让他猛地睁开眼。
屋子里黑漆漆,一点儿声音也没有,仿佛他的挣扎与梦魇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