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只是个任务

当天，苏熙月拎着两坛百花凋成功俘获的大哥苏泽的心，两兄妹背着家人，一人一坛酒坐在房顶上，苏泽看着天上日渐圆润的月亮，有些惆怅的说：“今年不能在家里过中秋了。”

苏熙月看着苏泽，上次和大哥背着全家偷喝酒还是去年新岁的时候，她为了庆贺大哥升了校尉，偷了祖父私藏的好酒，两人酩酊大醉，在屋顶睡了一夜。

如今大哥成了中郎将，能同她一起胡闹的日子越来越少了，更应“人生得意须尽欢”，她豪气的拍拍苏泽的肩：“皓月随风千万里，千家同赏玉蟾宫，大哥就算身在边关，但月还是一样的月，我和大哥共看一轮圆月，就当一起过了中秋。”

“说的对，”苏泽听到她的话宽慰不少，揉揉她的头，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明日去军营，还让碧石跟着你吧。”

苏熙月摇摇头：“大哥这次走，就把碧石调回军营吧。”

苏泽立刻放下了酒坛，鲜少的板起脸：“当初留碧石给你，就是让她保护你，我才安心，你是觉得她不好吗？”

苏熙月笑出声，两手左右开弓揉捏苏泽严肃的脸：“大哥你倒是听我说啊”

苏泽神色略有缓和，静静听苏熙月讲话，女孩今年抽芽般长，圆圆脸颊瘦成了小小的瓜子脸，身姿初现影影绰绰的窈窕，时节一个个的来，在她的身上看出了岁岁年年的流逝。

苏熙月听着初夏的蝉鸣，清凉晚风吹散黄昏时地面残留的热气，瞧见不远处苏济窗下烛火摇曳，她轻声说：“碧石很好，能文能武，不瞒大哥说，我有时在外面闯祸了，都靠她救我于水火。”

苏泽听着忍不住弯了眼睛：“你啊，还有自知之明。”

苏熙月扬起嘴角：“那倒是，我是很感谢她的。”她突然认真看向苏泽，目光灼灼：“不过我要问大哥，若是有一天你腹背受敌，身边只有一个碧石，你是否愿意将后背交托于她，全心全意信任她。”

苏泽笃定点点头：“那是自然，碧石十岁就被我带进暗卫旗里，武艺是我亲授的，她的忠心和品行我还是能保证的。”

苏熙月了然点点头：“大哥是因为了解她，于她有牵绊，才会信任她，反之，碧石也是一样，她对你的忠心和感恩，可以让她为你以命相酬。”

“可我不一样，我不了解碧石，我对她既无活命之恩，也无传道授业的情谊，保护好我，只是她的一个任务而已，在她眼里心里，并不曾真的信服于我，我就是个骄纵任性，劣迹斑斑的人，是不堪托付的。”

苏熙月猛喝了一口酒，憋在心里很久的话终于说出来了，舒服了不少：“我不信任她，但我相信她的品行，我可以和她并肩作战，但不能同生共死，因为她可以为你肝脑涂地，为国甘洒热血，这是她的毕生的遂愿。”

“人心难测，我不能拿我的命去赌吧，她的忠心耿耿不是对我，倘若我同她真的到了生死一线的时刻，我是绝不会把我的背后安心交给她的，她不是心甘情愿为我而死，也势必不会为我而死。”

苏泽听完苏熙月的话，沉默良久，迟迟不语。

苏熙月有些不安的挠挠头：“也可能是我想多了，大哥就当我喝醉了吧。”

苏泽摇头，眼里藏不住的赞赏和骄傲：“你没错，是大哥没想全面，反正明日你就去军营里，自己寻一个两厢情愿的侍从吧。”

“谢谢大哥。”苏熙月拿起酒，一口喝下，歪歪斜斜的倒在苏泽身上，心满意足。

苏泽宠溺的捏捏她的脸颊：“阿熙要慢慢的长大啊，大哥护着你一辈子。”有时候他真的希望小幺妹永远也长不大。

很显然，苏熙月并没如他所愿，她不仅抽芽的长个子，还渐渐显露出她作为一个武将的天赋异禀，他将苏熙月说的话重复给苏程听时，苏程只觉得有些难以置信，若苏熙月不是他的女儿，他一定狠狠地磨炼一番，让她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