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男人的真性情

晓风残月，篝火渐息，清寒的天地间仿佛有两串火花在冲撞。

柳白衣望着肖无剑，肖无剑也盯着柳白衣，谁也没有说话。在两个聪明人之间，表达不仅没有必要，反而是可笑的。

楚一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两个人，也许作为旁观者，他更清楚这两个人如果交手，必然会令天地变色。

依依早已经醒来，惊惧地靠在楚一鸣的臂弯处，受了惊的小鸟般瑟瑟发抖。

小婉眯着双眼，若有所思地望着肖无剑，也许此时她正在想法子帮助柳白衣。

“阁下真是精明之极，居然找到我们。”小婉终于开口，她知道虽然不能出手帮助柳白衣，至少可以扰乱肖无剑的心思，只要他的心思一乱，柳白衣就绝对有机会战胜他。

柳白衣明白了小婉的用意，肖无剑当然也明白。

楚一鸣冷漠地斜视了小婉一眼，道：“没用的，姑娘的良苦用心是没有用的。因为我看得出肖无剑绝对不是你能扰乱心思的人，你现在这么做，也许只会动摇了柳白衣的信心。”

小婉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自己这么做无疑表明对柳白衣取胜没有信心，如果身边的人都没有了信心，柳白衣又怎能不受影响而动摇信心？

“如果姑娘真的要帮助柳白衣，我认为还是不要说话为好。有些时候沉默就是一种信心，而这种信心对你所关心的人绝对是一种莫大的支持。”楚一鸣虽然年少，但是会有如此见识，倒令肖无剑刮目相看，陡然感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这种压力是来自于同类的威胁，也许他与楚一鸣就是同类人。

以为他们都痴迷于剑，都以胜利为自己每一战的唯一选择。

柳白衣已经看出肖无剑感到了压力，在高手交锋时心里有一点压力都会以为着失败。于是柳白衣垂下了头，收回了眼神，道：“今夜之战就此作罢吧，因为我还没有准备好。我想阁下虽急于杀了我，也不会做乘人之危的事。”

肖无剑用奇怪的眼神盯着柳白衣，他从未遇到过柳白衣这样的对手，明明有机可乘，却自己心甘情愿的放弃掉。

楚一鸣也用奇怪的眼神瞟着柳白衣，他也已经看出现时肖无剑已经输了气势，只要柳白衣趁机发动攻势，必败的只是肖无剑。

柳白衣口中说的是肖无剑不会做乘人之危的事，事实上不做乘人之危的事的人是他。

对这一点，至少有三个人清楚得很，但是谁也没有点破。有时候心照不宣就是最好的交流。

肖无剑缓缓地回身，踌躇良久，方开口道：“柳白衣，虽然你不会杀我，但是我一定要杀了你。至于之事，我异日必会回报，在杀你之前，为你做一件事情。”

柳白衣微笑了，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逐步破开了这个杀手坚硬而冰冷的外壳，看到了一点柔软和温暖。

楚一鸣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柳白衣的神情，淡淡说：“你是个不太聪明的好人，也许在我以后杀你之前，我们会成为朋友。”

柳白衣道：“这就好，无论你杀不杀我，只要我们能成为朋友，我就心满意足了。”

这话也许并非仅仅说给楚一鸣。

肖无剑蓦然转身，望着远处已经渐渐明晰的山峦，道：“朋友是件奢侈的东西，还是不要的好。”

柳白衣道：“朋友虽然宝贵，却并不奢侈。这世界上，只有寂寞才是奢侈的东西，而且会把一个人一辈子耗尽。”

“你们要到什么地方去？”肖无剑问道，这话虽然依旧很冷，但是多少有了些人类的情感。

“慕容山庄，据说那里不仅有美酒，还有许多可以成为朋友的人。”柳白衣似乎充满向往地说道。

慕容十四绝对是个可以成为朋友的人，如果不是他在支撑，而且有许多朋友支持，已经传了十四代的慕容山庄早就化为岁月的风尘和人间的云烟。

当然，那是令人向往的岁月风尘，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