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下
把玉簪给他。
护不住的东西,就不该留。
笙笙目不转睛地盯着赵晔,耳边全是他那清冷的熟悉话音。她伸手拢了拢腰间的黑色小荷包,淡红散尽的手腕还是传来一阵阵闷痛。
她指尖触着温热的玉簪子,心里慢慢描着祥云的形状。“长宁”,她记得夫君说过的每一句话,自然也记得这祥云里有字。
那夫君呢,他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吗?
她很喜欢很喜欢这支玉簪子,不止是因为月儿姐说它值十两银子,而且它还是和夫君一起被自己捡到的,她很相信缘分。
笙笙微叹一声,她原以为自己能留下一样的。指腹下的温热滑到了尖端处,那个两次抵在她脖间的地方。
衣物的窸窣声作响,笙笙把玉簪从荷包里很利落地抽出,放在了赵晔和掌柜的眼前。
“还请掌柜的好生看清楚,这支玉簪到底值多少两银子?”
笙笙颇有底气的说道,透着坚毅的杏眼愣是没有看赵晔一下。
是的,她生气了,生夫君的气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拼了命的护着簪子就算了,还如此轻飘飘的让自己把玉簪给出去。
二十两,这支尖端都有了血色碎痕的玉簪,真的值二十两吗?她和他,待会真的不会被打出去?
“嗯,这?”掌柜战战兢兢地望了赵晔一眼,着实没想到这公子最后要一个姑娘付钱。
可他偷摸瞟了递过来的玉簪,两眼都忍不住亮了。上好的羊脂暖玉,哪怕尖端有了点瑕疵,也是值二十两的两倍不止。
“无碍,你说。”赵晔瞥了眼微微鼓起的侧脸,视线重新回到掌柜手上。
“公子,姑娘,这玉”掌柜被赵晔的冷眼看得噎了下,继而说道:“这玉原是值五十两的,但因尖端的细痕,最起码少十两。”
五十两,少十两,那就是值四十两。笙笙微怔了下,就立刻扭头看着赵晔,两眼瞪得大大的,唇色嗫嚅。
“嗯,还请你将二十两给这位姑娘。”赵晔提着小厮送过来的东西就往外走,丝毫不在意呆愣在原地的笙笙。
那玉簪是母后在他十五岁年送的生辰礼,如今这四十两,也算是各得其所。
“掌柜的,你没有诓我吧?”
站在原地的笙笙并没有立马追出去,反倒是掂量起手上那沉甸甸的二十两。她就好像做梦一样,自己活了这么久也没有看过这么多银子。
“姑娘,我哪敢诓你呀,和你一起的公子可是位识货的人物,我有贼心也没贼胆。”
那她真的就因为马六那帮人,活生生没了十两银子?笙笙气得咬牙切齿的,连掌柜递过来的书都忘了接。
“姑娘,这是文肆赠给公子的书,还请两位下次再来。”
文肆?夫君进来的时候,不是说叫书坊吗?笙笙顺手拿了书,踩着快步就跑了出去。
“掌柜的,这玉簪都碎了,怎么还”小厮一脸不满地看着玉簪,也没看出有什么稀奇的地方。
“你懂什么,好好守着铺子,我出去一趟。”掌柜一改面上的讨好笑意,将手上玉簪小心翼翼地放入锦盒中。
片刻后,长街外。一路小跑的笙笙终于跟上赵晔,嘴上还喊道:“公子,你等等我。”
公子?赵晔听到话音顿了一下,侧着腰身扫了眼三尺开外的笙笙。
“你怎么走得这么快,难道这就是长手长脚的好处吗?”笙笙就站在原地歇了歇,手上除了麻衣,还拿着一小包吃的。
赵晔远远望着那热气腾腾的雾气,本就没有波澜的面色更冷了。他走得快?难道不是她走得太慢,还有闲情逸致去买吃的。
“夫君你尝尝这米糕,它和糯米糕都是米做的,你应当能吃了。刚出炉的,还热乎着。”
赵晔对着凑上来的笙笙没有回话,反而把手中东西隔在两人间。他们在医馆吃过东西,这才一小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