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馒头
早间,蔺兰城。
薄雾蔼蔼散去,一束束晨光洒在这座旧弃的寺庙上,些许光亮透过木板间隙,落在绯红衣物上。
“虎哥哥,你说笙笙到底是什么意思?”女子双手环住男子胳膊,一头黑发散在红色里衣上。
“她能有什么意思?就是不想把屋子让给我们。”李四虎轻轻搂动涂小兰的肩,面色也是不大好的。
他好不容易就要把那傻子赶出去了,谁知道她昨晚还真带回一个男人,说是她的夫君。
夫君夫君,那傻子怎么会有夫君呢?
李四虎心里啐骂着,面色愧疚的亲了亲怀中人,“小兰,是我对不住你,让咱俩的新婚夜都得挤在这间大屋子里。”
“虎哥哥,你说的什么话。”涂小兰一脸娇羞的侧过脸,眼底余光看着两边的破麻布就生出一肚子无名火。
她要知道李四虎是个如此无用的人,连笙笙一个人住的屋子都抢不过来,她当初何苦勾搭上他。
“虎哥哥,要不我们去看看笙笙?昨晚天太黑了,我们都没太瞧清楚笙笙的夫君。”
涂小兰柔声说道,一双眼睛透出了精明。她今早可是听见笙笙喊大夫的声音,说不定笙笙带回的男人快死了呢?
若是那男人死了,笙笙就没有夫君,又是一个人住在屋子里。这样自己就有机会继续撺掇李四虎将笙笙赶出去,要能赶出蔺兰城就最好了。
“看她?”李四虎轻嗤了声,随手套着破烂黑衣就要站起来。
“自从谷老头死了后,她就不让别人进屋子。有一次,二狗子非要进去,被她硬生生打了出来,三天都没下床。”
李四虎开始穿上黝黑布鞋,其中一只的后脚跟还有个破洞,“你别看她平时都笑呵呵的,打起人来丝毫不手软,就跟拼命似的。”
“那我们更要去看看,她昨夜背回来的那人,可是一句话都没说。”
涂小兰拢住里衣,脸色充满了嫌弃。她当然知道笙笙打架是不要命的,她俩第一次见就打起来,此后更是死对头。
“管他说没说,等人真死了,那傻子就该自己滚出去。”李四虎掀起破布走了出去,最后还不忘让涂小兰多睡会。
过了会,涂小兰随意卷起头发,裹着件发白的浅红衣裳就走了出去。
“夫君,我分好被褥了,你现在可以吃馒头了吗?”
涂小兰轻手轻脚的走到小屋隔壁,刚把脑袋贴在薄薄的木板上,就听到笙笙那雀跃的话音。
屋子内,映着阳光,丝丝缕缕的棉絮在空中飞扬,有些已经落在碎开的地板上。
站在床边的女子穿着身灰白衣裳,腰间挂有一个黑色的小荷包,手上还拿着掉漆的剪刀。
依稀光影中,女子梳着一个蓬松的丸子头,微微卷曲的额发下是一张很白皙的小脸。
许是刚剪完被褥,她额头和鼻尖都挂着薄薄的轻絮,显得小巧可爱,还有些许娇憨。
“夫君,吃馒头!”
女子生怕床上的人没有听见,又大声喊了句,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水光晶莹中满含着期待。
她已经按照夫君说的,把被褥分成了两半。他应该说话算话,陪着自己把馒头吃了。
躺在床榻的男子一话不发,只是将靠在木窗下的脊背挺得笔直,生怕眼前的女子又会突然凑过来。
“你,吃馒头。”
笙笙揉着酸软的手腕,唇齿间已经换了一番说辞。她在昨晚把他从沙堆里挖出来的时候,就知道他不愿意做自己的夫君。
可是他长得太好看了,不仅大身板比自己高出整整一个头,还腿是腿,腰是腰。
脸也生得极好,眉眼如画,高挺鼻翼下是饱满的菱形唇,清晰轮廓勾勒住淡淡粉色,像极了开在三月的朵朵桃花。
反正,这个男子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人了。
她知道自己对好看的没有什么抵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