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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镜中人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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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僧袍的霓雪儿,站在随风摇曳的松林边上,在盧笙眼中是如此的美丽丰凡,像一袭天宫之上最美的连衣裙。

霓雪儿红着眼说:“可是我没有头发呀。”

盧笙窘迫着,急忙接口说道:“没事的,到时雪儿肯定会有一头飘逸如朝霞般的长发。”

接着含泪说:“当初我不也是从一个最丑的丑八怪,因为遇见你上善若水般的心灵中产生的泉眼,变成一个几乎能和晓艺相称的少年了吗。”

霓雪儿波涕为笑,挽起宽大的袖手,叫盧笙闭上眼睛。接着双手合十,学着法师的口吻念道:“天灵灵、地灵灵,地藏菩萨来当庭;天茫茫、地茫茫,娘亲私下探儿郎;金不要、银不要,化作黄泉影清照。”

接着卸下背负的两个竹筒,把筒中清水倒向,一块岩石下边的一个湿坑中。

只见一股清澈透明、银光闪闪的泉水,从地下泉眼快速涌出,转眼之间涨满水坑。如同沙漠之中惊现的一泓月牙泉水,清清楚楚地倒映着:青松竹影,以及俩张秀丽俊翘的脸庞。纤毫毕现。

在一行少年中,要数盧笙最苦命、长得也相对瘦弱,貌似营养不良。盧笙祖上世代为文人,为当地盧氏家谱中的一大支系:上阳第九支系。该支系中时有考取功名得以当官、做吏之人。

开枝散叶,盧笙曾祖、叔父一辈等人,虽然仍是本地一大望族,但落实到盧笙单个家庭,却是落魄、穷困不堪,只是血统上还算盧氏上阳第九支系宗亲。还经常被族人奚落、挖苦,爷爷读了一辈子书,没半点功名,一次赶考时因为出于善心救助、反而受累于一青楼女子,穷光从祖上分得的薄产。

从记事起,盧笙就最怕宗族祭祀、朝拜以及其他聚会,受尽白眼数落,被人挤兑桌边角落、掉眼泪。

盧笙父亲为人品行端正老实,只是加倍努力刻苦读书,欲意争回一口气,村人说:估计就算家里着火,如果没看完手头书卷,都不会起身。果真,家中断粮数日,盧笙娘亲,饥饿外加病痛死于床上,一天一夜后,当修改数次之后的一篇“惊鸿巨作”完成时,这个书呆子才起身上楼,发觉娘子已命归西天。一对还在襁褓中的龙凤双胞胎,在饥饿中拼命蹬脚啼哭。

盧笙父亲嚎淘大哭之后,痛定思痛,点火焚尽所有书稿,并且想焚火自尽,被乡人救下。草草下葬亲人,留下带把子的儿子,女儿由邻人辗转托送他人领养。

如果说,时间是治疗心灵伤口的良药,那么也只是治疗表面伤口,一种由光阴粒子组合而成的药丸;对于真正的伤痛,时间,只不过是一种慢性麻药。

稍作安定,盧笙父亲死灰复燃,把儿子寄托叔父,准备赴城赶考,可谓志在必得。却逢乡人造反,不得不半途返还。长年心志不得舒展,饥劳相交,最终抑郁成疾。

当时因为乡中势乱,战祸一触即发,盧笙父亲身无所长,难以谋生,便翻箱刨地寻找可以变现的物品,以求米食裹腹。天不绝人,从屋后刨出两面古铜镜,一面背后刻有九龙飞天,一面背后饰有百鸟朝凤。

适逢,摩尼教长老陈箍桶聚众喧哗,以流言扰民心(一说陈鉴湖,在后来的民间传说中,陈箍桶、陈鉴湖、陈十四混为一谈,此处不作深究探讨)。盧笙父亲,就把此镜交与摩尼教,以换取宝贵的粮食。说来也怪,此镜一到陈长老手中,一面对天反射耀眼阳光,另一面对天反射阴冷幽光。

又时值,陈箍桶因犯“盗狗罪”被抓捕入狱,刚被众教徒劫出狱来,已没退路,因而意欲响应方腊起义,就拿此镜当作摩尼教圣物。欲借用诡异、神怪之事,来聚众造反,震慑乡间官商、地主等人。

就商议,在因为犯“盗狗罪”的村庄上头,通往婺州的山道边埋伏。时有乡民经过,如果稍见不顺,而且不是贫困人家,就带着一干教徒,从密林中跳出,面涂天神彩绘,手持铜镜,以照示之,齐声叫道:“今天下妖魔作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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