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集结

“好胆色！”

楚汉一声大笑，几乎眼泪都笑出来了，道：“孟德兄，你年纪大出我几乎一倍，难道因为我素来不甚恭敬你，便要倒行逆施，愚弄于我吗？”

曹操淡淡道：“非也。我并无此等心思，只是就事论事，这个盟主，非他袁本初不可！”

“为何？”楚汉淡淡道：“因为他乃是天下楷模？还是因为他是你曹孟德的发小？”

说罢，楚汉徒手将酒杯捏碎，怒道：“我与袁本初有不共戴天之仇！此人若为盟主，我不去扫兴，已经仁至义尽，犯不着你曹孟德过来软语相求！”

望着地上酒水淋漓，曹操强做镇定，道：“昭寻，如今还是谈私怨的时候么？我话说得直白，但并非无理取闹，若是你不入此联军，不扫荡你，何以有心入洛都讨伐董卓？”

“难道我还会趁乱从后方偷袭你们这帮联军吗？”楚汉冷笑不已，“尔等小人心，焉知君子腹？”

“你楚昭寻是君子吗？啊？”曹操忽然跳起来，道：“说出去谁又相信呢？君子当声名清白，可你只是以［利刃］之名威震天下，独守冀州的叛乱臣子罢了！说句不客气的，若是你在洛都，难道与董卓有异？”

楚汉知道曹操说的话，自己也未必相信，只是为了拉拢楚汉入伙，才振振有词。

可路文蔚对楚汉的敬仰当真到了一个异常的高度，此时便怒斥道：“曹孟德，休得无礼！我主公曾告诉我一句话，兵者，不祥之器也，圣人不得已而用之！我主公与董卓的差别，便是［不得已］！”

曹操冷笑不止，道：“文蔚兄，你的文笔是极佳的，先前为楚昭寻辩白的文书，倒也流传天下，我不容置喙。可是若说捉摸各路诸侯的心思，你却差之远矣！你以为董仲颖便不是不得已？他不动手，自己便遭殃了，若是如此说来，天下又哪里有罪人呢？”

路粹不能答，则毛玠接口道：“那么请问曹将军，尔等若是讨伐了董卓，立于洛都，岂非也和董卓无异？”

曹操当即哑口无言，他自然可以说，他们这帮联军，乃是大大的忠臣，打完反贼就会各归原位的，可是……

他说不出口。

正如方才他训话路粹时所言，捉摸各路诸侯的心思，他曹某才是一流的！

那么明摆着，这些诸侯都是心怀鬼胎，只是独木难支，不能单独去杀了董卓而联合，若是大敌一去，焉知众人心中所想，是否取而代之？

于是便讪讪道：“若是如此，倒也容易索解，难道因为日后有异心者，便不去诛杀眼前的异心者吗？”

毛玠便畅快地笑了，因为想来想去，曹孟德想保留脸面的话，也只能如是说了。

“既然曹将军懂得这个道理，何必又要劝说我主加入你们的联军呢？难道因为远处的洛都有杀之而后快者，便不去顾联军的领袖，恰好便是我主公欲杀之而后快者吗？”

一番话总算将曹操说得心服口服，看得楚汉大笑，道：“孝先知我心，赐酒！”

望着众人得意，曹操竟然叹了口气，道：“昭寻，我今日之所以拜访，其实也是受了袁本初的嘱咐，他知道若是自己亲来，恐有性命之忧，故而遣我来此。我何尝不知你心意，乃是与袁本初至死不相往来？可是我亦知道，若是你面对此等祸乱，实在忧心如焚，故而硬着头皮一试。其实不论你是否应邀，我们都将于七日之后，在酸枣设立祭坛，对天发誓。”

说罢，曹操起身便走，道：“若是昭寻那时回心转意，便可莅临酸枣，与我们共同谋事。我曹孟德答应你，若是袁本初此人对你有什么微词，我便亲手夺下这盟军领袖之名，双手俸给你楚昭寻！”

这一番话，倒也说得颇为动人。

事实上，楚汉明白，另一个时空中的曹操，在讨伐董卓时期，也算得上爱国典范，无论是率先从酸枣出征，还是刺杀董卓而不成，都是令楚汉敬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