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凉州无人
楚汉只顾喝茶,倒令孙坚急得一头是汗。
“昭寻,难道听调不听宣,只是你用来搪塞洛都的一句谎话吗?如今天下板荡,为何不见你楚昭寻挺身而出呢?”
楚汉听到这句话,终于放下了茶杯,眼神中的凌厉,竟然令孙坚一时色变。
田丰看在眼里,也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那么文台兄,我且问你。”楚汉言之凿凿,一字一句地说:“当日洛都阉人横行,我是否挺身而出了呢?”
“自然,诛宦大事,你楚昭寻乃是首功!”孙坚连忙点头。
“如今我又如何呢?”楚汉淡淡一笑。
孙坚瞠目结舌,一时无言。
是啊,若是楚昭寻的功绩,当真如孙坚所言,乃是首功,为何却蜷缩在小小的冀州,当一个名不顺言不正的冀州牧呢?
依这样的功劳,封侯拜相不说,至少也得给一个将军位吧?
而他楚昭寻若是将军,天下士族,岂能暗中诽谤他?
皇权这东西,其实就是人心中的枷锁,今日楚汉之所以郁郁不得志,不也是由于袁本初当日连同十九名御医,诬陷楚汉弑君么?
那么若是楚汉做了将军,在东汉这个注重表面文章的时代,又有多少人会因为袁本初的一席话,而倒戈相向呢?
只怕没有,那么这三年,楚汉又何至于一退再退,于冀州休养生息呢?
“我知道昭寻这三年来,过得很苦。”孙坚不敢看楚汉的眼睛了,“袁本初那家伙我也看不顺眼,他日定能为昭寻正名!”
“那么文台兄做了长沙太守,手下精兵强将无数,又有没有为我楚昭寻正名?”
楚汉一时冷笑,竟然将这样足以摧毁二人关系的话语都抖落了出来!
孙坚面红耳赤,终于叹了口气,道:“昭寻是明知故问了,若是如此,韩当、程普二人乃是忠正之士,怎会劝阻我来冀州?可是话又说回来,若是我一味为昭寻摇旗呐喊,这长沙太守,又怎么会落到我的头上呢?”
“哈哈哈哈哈,文台兄倒是爽快。”楚汉脸上的阴霾瞬间消失了,干净得让人怀疑这个人真的恶语相向过吗?
“但……但此事不就是契机么?”孙坚急切道:“若是昭寻可以平定凉州,天下士族又怎能挑刺?”
“自然可以!”楚汉一副看惯风云的表情,道:“我乃是冀州人士,出兵凉州并且平定,你让前线作战的张温如何想?难道不会猜忌我吗?你让稳坐洛都的董卓怎么想,难道不会以为我手握重兵,必须要削职吗?你也是与他们共事过的,为何如此急切地,就要怂恿我去平定凉州?”
孙坚哑然半晌,终于道:“昭寻这几年,或许是深受舆论之苦,可是……”
“没什么可是。”楚汉截断他的话语,“说起来,张温可以击败北宫伯玉,名震天下,为何就不能击败韩遂?文台可曾仔细思量过?”
孙坚拱手道:“正要求教。”
“那自然是我们的董将军暗中使力了。”楚汉叹息道:“两年多以前,张伯慎、董仲颖以及你孙文台,都在凉州平乱,张温其人虽然智谋并不出众,可是对面那些羌人也是乌合之众,侥幸击败了北宫伯玉是不假,可后来擦屁股的,其实还真是董仲颖啊!”
孙坚一脸羞愧道:“此言不虚,我还曾向张将军谏言,说董卓不堪其用,想想真是羞赧。”
“如今董仲颖以大汉良臣的姿态坐镇洛都,而张温仍在平乱……话说,张温这太尉,也是贿赂得来的吧?”
孙坚只觉得满头冷汗,道:“并不知情,只是传闻如此。”
楚汉冷笑道:“那多半就是真的了。昔年我迁往邺城之时,有过路流民告诉我,这年头,传闻才是真相。”
孙坚诺诺不敢言,与楚昭寻不同,他还是要走仕途的,不能胡言乱语。
“张温之所以要这个位置,也是心虚了。”楚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