诅咒
凌惜看了一眼刘芒,并不打算替自己的行为辩解。
她原本准备了一套说辞。
如果别人都扔完人头,发现只有她没动,指责她,她就装出一副懊恼的样子,说她“担心扔不准而犹犹豫豫,不小心错过了出手时机,就没敢再瞎扔”。
这个理由离谱中又带着一丝合理。
如果凌惜是老玩家,犯这种错误必然是故意,但她是新人,还是一个之前一直都默默无闻、没有任何闪光点的平庸新人,这个犯蠢的思路就说得过去了。
当然,这个操作的代价是降低了其他人对她的好感度,以后如果出事,她这个“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拖团队后腿”的废物新人一定会被优先舍弃。
但是现在,白玲和老大爷也和凌惜一样没出手,局势不是三对一,而是一对三。
有时候,行为的对与错不是由“对不对”决定的,而是由做出这种行为的人数决定的,多数人的选择便是“正确”的选择。
凌惜站在了多数人的一边,即便她的行为是明晃晃的卖队友,她也不需要解释什么。
果然,白玲和老大爷也没有回答刘芒的问题。
白玲无视了刘芒,平静地开口道:“刚刚没出手的人这次记得出手,还是和之前一样,我数三”
刘芒:“回答我!你们刚刚为什么不扔!”
刘芒有些崩溃了,他知道三人的沉默不是不屑,而是心虚。刘芒想弄清楚这三人的“卖”点在哪,他先扔人头会有什么后果。
这个问题很重要,他已经开始心慌了,生怕这次扔人头会给他招来杀身之祸。
不,这不仅是心慌。
黑暗中的确有一道恶毒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
凌惜为什么不扔呢?
原因很简单。
第一,无头人虽然逼得很近,但还是有一段距离,够旋转木马转上好几圈了,她这次不出手也没关系。
第二,她是个碧池,她在做有风险的事前喜欢让别人先来,看过别人的经历后,她就能避一避雷。
凌惜觉得扔人头的风险太大了。
她手里的这颗人头,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头,留着一头秀丽的黑长直。头颅的脸色惨白,双眼瞪得老大,表情扭曲极了,毫无疑问,这人死得相当痛苦。
凌惜抓着女人的长发,把人头稳稳地拿在手里。
她看看这颗可怖的头颅,又看看越来越近的无头人,对于扔人头这件事总有一种“肉包子打狗”的即视感。
“肉包子打狗”这句话主要想表达的是“有去无回”,但凌惜想得更远,她思考的是“打狗”之后的情况。
先别说包子能不能回来,如果狗吃完了包子就走了,人也算破财消灾,但如果狗吃完了包子,不饿了,有力气了,反而更欢快地追人咬人可该怎么办?
对于他们这些玩家,问题也是一样。
那些无头人伸着手,是想要人头没错,但它们想要的可以是自己丢失的头,也可以是他们这些玩家的头。
它们是鬼啊,杀人不需要正当理由。
谁能保证这些无头人真的讲武德,拿回了人头就放过玩家呢,万一它们把头装回去后,有了眼睛和耳朵,能看也能听了,更方便杀玩家了,该如何是好?
但是凌惜没有向白玲和郑文彬提出质疑。
老玩家已经见识过几次游戏里的鬼了,他们知道鬼大概会遵循什么规律,在他们的认知中,鬼是会给玩家留活路、是讲道理的。
白玲和郑文彬做出了这样的判断,其他老玩家也没质疑,说明他们都同意。
凌惜是新人,应该相信老玩家的经验判断。扔人头很有可能就是通关法,哪怕有风险也值得一试。
凌惜肯定不会亲身试,她得创造机会拿别人的性命来试,不扔就是极好的做法。
除此之外,扔人头还有一个风险,就是扔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