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顺手救个人
养父去世后,养母再也不摊煎饼了,就连那煎饼鏊子也没拿出来过。
后来,养母改嫁时将那鏊子寄到了窦包儿所在的孤儿院。
她托人转告窦包儿,那鏊子承载了她太多的回忆。她舍不得扔,但又无法带进新家庭,就送给窦包儿,算是全了一场母女亲情。
窦包儿拜托院长替她保管,直到她有能力带走它。
院长也答应了。
窦包儿大学毕业后找了工作,租了房子,第一时间就将那口鏊子放进了出租屋。
但住的是楼房,无法烧柴火,窦包儿也就歇了用那鏊子摊煎饼的心思。
等到经济条件稍微好点,窦包儿就买了口全自动的电鏊子。
她循着记忆一遍遍地摊。最初摊好的煎饼送给至交好友,好友给她提意见,帮她点评。等到好友赞不绝口的时候,她就分一些送给同事。她希望更多的人能喜欢这一样看似普通,实则美味又实惠的美食。
最后,大家都说她摊的好,但她自己却是再也没吃过一口。
因为窦包儿知道,她此生都吃不到最好的那种味道了。
“小娘,时辰差不多了。”少年人特有的嘶哑声音在一旁响起。
窦包儿回神,对上陆庭竹带着担忧的凤眸。
她揉一把有些干涩的眼睛:“啊,好,那走吧!”
“窦娘子,你没事吧?”何老板关切道。
他手上捧着茶壶,看样子已经在桌旁站了许久了。
“没事,”窦包儿笑笑,“多谢您的款待!待会儿见!”
何老板应:“好,待会儿见!”
窦包儿率先走出包子店。
陆庭竹眯眼跟上,在心中轻轻地发问:“你无视我,无视周遭的一切,是又在怀念过往吗?那到底是什么样的过往,竟值得如此怀念?”
来到街上,带着浓浓烟火气的喧嚣从四面八方涌过来,那点淡淡的伤感立时被打散。窦包儿深吸一口气,回头唤道:“庭竹,咱们走吧!”
“好!”陆庭竹哑声回应。
窦包儿抬脚。
扑通!
烟尘伴随着闷响在脚边升腾。
窦包儿抬起的脚猛地后撤,险险避开地上的一只手臂。
“小娘,你没事吧?”陆庭竹立刻追上来,急道。
“没事。”窦包儿退后两步,低头看向脚下。
她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张古铜色的、棱角分明的脸。看脸型,看脸上的五官,应该是个男人。再向下看,身材颀长,胸部平坦,确实是个男人。
男人穿一身青灰色破旧布衫,衣衫上满是尘土。男人的头发用布条随意地束了个发髻,发髻却是松松垮垮,非常凌乱。
此刻,男人双目紧闭,薄唇紧抿,唇上起了一层白皮,白皮下又裂开了一道道血口。
窦包儿看一眼他微微起伏的胸膛,低声道:“这人还活着,应该是脱水引起的昏迷。”
“小娘,你要管?”陆庭竹沉声问。
窦包儿咬咬下唇:“管吧,一个大男人,渴死也太憋屈了些!”
“说得有理,”陆庭竹轻笑一声,“就听小娘的!”
他说着看向“何记包子”。
何老板一早就听到了动静,此刻正在店门口观望。见陆庭竹看过来,他忙招呼伙计:“拿水来!”
伙计正忙着收拾窦包儿和陆庭竹坐过的桌子,手里还捧着他们喝剩的茶水,闻言直接跑出来递向窦包儿。
“谢了!”窦包儿伸手接过。
陆庭竹很快地皱了下浓眉:“小娘,我来吧!”
“一个人不好弄,”窦包儿摇摇头,“你掰开他的嘴,我来灌水。”
陆庭竹应声蹲下,伸出右手,拇指和食指捏住男人的双颊微一使力,没有反应。
他再加大力气去捏,还是没有反应。
陆庭竹看向窦包儿:“小娘,他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