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那年夏末，沅嘉和慕栩楠第一次有了交集。

雨后的夏天，潮湿伴随着燥热。沅嘉面色苍白的靠在公交车的车窗上，窗外玻璃上还有斜雨划过的痕迹，这次的雨来得很急，退得也很快，不一会儿，地上的水痕就被蒸发得殆尽。

肚子一阵一阵的疼，热流也不断涌出，沅嘉夹紧腿，屁股往前坐了坐，双手捂着肚子，仿佛这样能减轻一部分的疼痛。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她不知道这是热得还是疼得。

陈依依注意到她的动作，轻轻拍打她的背，叫她忍忍快到家了。

沅嘉虚弱的点点头，痛得话也不想说。

徐徐清风吹来，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只蜜蜂，在窗边盘旋，慌慌张张却又找不到出口。沅嘉的心此时跟这只蜻蜓一样，急切而又无可奈何。

公交车在下一个站点停靠，上来一位六七十岁的老太太，手里拎着满满两袋子的蔬菜水果。很富态，头发花白但烫着老年人最流行的花样，蓬松有型。

公交车缓慢开动，她摇摇晃晃的站到了陈依依身边，手扶着旁边的立杆，袋子放到她和陈依依的中间，陈依依怕踩上向旁边挪了挪。

老太太时不时瞅面前的沅嘉一眼。沅嘉心领神会，从小接受父母的熏陶要有礼貌，尊老爱幼的她心虚地看向陈依依。

陈依依自然也知道到老人的心思，她最讨厌这样的人了，下午人多，车上大多都是青年人和中年人，她大概望了一圈，就数她们年龄最小。当沅嘉满脸愁容地看向她时，她用眼神提醒沅嘉不要去理老人，自己什么情况不知道吗。

看到陈依依的眼神，沅嘉低下头，一只手扶着前座的椅背，躬身搂住肚子。动作很大，意图相当明显，她希望老太太能理解她。

“小姑娘，能否麻烦让个座啊，这车摇摇晃晃的，我心脏受不了，站不稳啊。”说着，公交车压过路面的减速带，车体一颠，老人向着陈依依的方向趔踞下。

显然，老人没能理解，甚至觉得面前的小姑娘为了不让座，真会耍心眼子。

老人的询问，让沅嘉更加心虚，搂紧肚子，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不好意思啊，奶奶，我姐姐身体不太舒服，有点不方便，要不您问问别人？”陈依依了解沅嘉的性格，替她有礼貌的婉拒。

沅嘉感激的瞅了眼陈依依，冲老人点点头。

“呦，才多大的年纪身体就不舒服？怎么，你身上的病比我这个老太婆还多吗，小小的年纪品质这么恶劣，为了不让座撒这种谎，你父母没教过你要尊老爱幼吗，什么家教！”老人一改那时的平声细语，态度刁蛮。

沅嘉听到老人谈及父母，一时忘记肚子的不适，压抑着愤怒的情绪：“奶奶，我确实身体不太舒服，我也不可能为了在椅子上多坐一会儿去撒谎。还有我的父母从小就教导要尊老爱幼，凡事量力而行。而且我认为让不让座是我自己的权利，我身体不舒服，所以我不能给您让座。不好意思了。”

“你……”老人见尘元尔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一时语塞。

“尊老爱幼！嘁，让我们尊老，你也要爱幼啊，就知道倚老卖老，真有意思。”陈依依狠狠翻了个白眼。

“这都是什么孩子，我都是你们奶奶辈的人了，说啥都得给我让个座！”

“你又不是我奶，在说我奶养我了，你又没养我，我们凭什么让啊。”

陈依依就是这么泼辣，你要不讲道理，她一定比你还不讲道理，让你还不了嘴的那种。

老人见自己没理，在车厢里大喊叫屈，信口雌黄，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似的，一点都不像有病的样子，这一喊引得全车的人都看向尘元尔这里，对着她们指指点点，好像就是她们做错了一样。

陈依依据理力争，气的快要动手了。

为了不让事态恶化，沅嘉揪出掖在短裤里的T桖，向下拉了拉盖住屁股，可还是能依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