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雨夜
,比如此刻,洗发水之外的、属于‘北条夏树’的气味——那很难用形容词来概括——丝丝缕缕地入侵肺部,一点点润泽肺泡。
他对这只天真又无害的小动物无比渴望,而浅尝辄止,只会让他更加焦灼。
宛如失控的程序,指尖忍不住抽搐了两下。手指渐渐成拳,理智与渴望拉锯,用力到掌背泛起几道青筋。
会哭吗?如果现在抱他。
眼泪大颗大颗地掉,眼眶发红,连鼻尖也变成粉红色。
声音粘稠又沙哑,可怜巴巴地喊他的名字。哭得很惨,一抽一抽,止不住地打嗝。
这个念头无疑具有成瘾性。
呼吸开始灼烧,连带着浑身滚烫,需要更多的补给。
只是漫不经心地想起来,就会被热意所困扰,每时每刻。
……但是,他会害怕到逃走的吧?
于是黑泽阵只是轻轻地、以不会吵醒他的力度,帮他将一缕挡着耳朵的碎发拨开,凝视他沉睡的面容。
再等等。
……
加州雨夜。
雨季早已在几个月前过去,对于一年有将近三百个晴天的加州来说,这场急促而暴烈的夏雨来得无比反常。
风雨下潮涨。窗外雷雨交织,树影摇曳,风拍打窗户发出砰砰作响的声音。
而客厅内的光线晦暗,暖色调,呈现出黯淡的橘橙色。
夏树目光散漫地盯着空气中的一点,微弱的气声和喘息声从齿间溢出。
他哭得很狼狈,鼻尖红透。
抱他的人在开始前警告过,你哭我也不会停下来。
夏树阖着眼睛,手臂挂在他的肩膀上,耳朵贴着他的颈侧,似乎听见有河流在血管中奔涌。
他感觉自己像一支烛火抖动的蜡烛,一滴一滴,沿着蜡芯,滚烫地淌下来。
四肢百骸浸泡在痛楚与欢愉里,哪怕睁开眼睛,也觉得视线一片模糊。
好像有羽毛笔在他身上写字,每落一笔,非比寻常的疼痛。
写另外一个人的名字,反反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