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
花船不像青楼一般地方大,只能在有限的空间内更多的利用。
他们所在的这艘船总共有三层,一层是大厅,有表演歌舞的台子,台子前摆了桌椅,会进行一些曲乐歌舞的表演,有时是正经的,有时也会是不正经的,但表演并不会每天都有。
除去最中间的台子和桌椅,其余的便是围着船身的一圈小房间,是供人居住的,二楼三楼则都是稍大一些、布置装潢也更好一些的、用来接客的房间。
有的名气大、生意好的倌妓,是可以在二楼三楼拥有一间自己专用的屋子的,平时他们也会住在这里,但拥有这样特权的是少数,大多人还是住在一楼。
瞭月阁便是一间只用来接客的房间。
这间屋子不算特别大,但胜在有一个露台,露台上铺了软垫,装饰得十分朦胧。
自从走进这艘花船后那股浓浓的脂粉味就熏人得不行,萧钰走到露台上时闻到外面清爽的空气,舒服了许多。
“两位公子先请坐,我们那四位公子这就过来了,今晚啊让他们好好地伺候二位!”
那男子一边给二人倒着茶水一边说。
萧钰点点头,坐在了挨着栏杆的一把椅子上,江望则长腿一伸坐在软垫上。
那男子倒好茶水后将茶水端了过来,一杯放在萧钰身旁的木几上,一杯放在软垫的长桌上。
“那奴家就先下去了。”
江望点了下头,说:“嗯,下去吧。”
这人走后,房间里只剩下了萧钰与江望二人。
江望端起那杯茶晃了晃,观了几眼茶水后才饮了下去。
他一口将那茶水喝干,然后看向倚在栏边观望着江水的萧钰。
江上风大,吹得这人衣服头发都随着风飘动,神情淡漠,周身带着疏远的、尊贵的气质,倒真成了那飘在空中的仙人。
这人不说话的时候还挺赏心悦目的,可惜,脾气不好。
江望忍不住笑了一声。
听到江望的笑声,萧钰扭过头皱眉看向他,问:“你笑什么?”
江望一手撑在长桌上,嘴角噙着坏笑,道:“管得这么宽啊?”
萧钰哼了一声,然后把头转回去继续看着夜景。
江望慢悠悠地站起身,走进屋里的圆桌边,端起茶壶走回来,然后坐在了萧钰对面的椅子上,边给自己倒着茶水边说:“公子不喝口水吗?”
萧钰摇了摇头。
没被试过的吃食他一概不会放进口中。
江望又干掉了一杯茶,说:“渴死我了。”
萧钰看着对面这人,觉得这人实在是不雅极了。
江望单手抹了把嘴角,然后就看这人以一副非常嫌弃的表情看着自己。
真是稀了奇,哪有人敢这么看自己?
江望又笑了出来,问:“不是,我哪儿惹你了,老这么个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不能赏点好脸色吗?”
萧钰自出生起便尊贵,五岁成为太子仅居一人之下,二十岁时受业登帝,更是成了至高无上的独一人。
在他的世界里,从不需要他以和善的样子去对待任何人,即使是亲人,他也很少露出柔和的笑容。
在母亲面前他是稳重勤勉的储君,父亲面前他是早熟懂事的孩子,妹妹面前他是可以依赖的哥哥。
二十三年来,他做过的最多的表情大概就是皱眉瞪人,他似乎只会表达自己的不满,但不会表达自己的喜悦。
此时听到江望的话,萧钰也思索起来。
自己厌恶这个人吗?
自然是不会的,甚至还觉得这人有趣,不然不会跑来跟他逛花船。
萧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江望,这人从不遮挡的情绪、肆意自在的行事作风让萧钰产生了好奇。
什么样的环境会养成这样一个人的?
“公子为何如此率直洒脱?”
萧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