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覆山河,血色凉歌 第94节
“给你。”
对方倒是很直接,把一样东西递到他跟前。
傅沧泓惊了一大跳,倏地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面前突突兀兀地站了一大活人。
瞅瞅眼前那一支亮闪闪的令符,他的眸中燃起丝灼热:“这是什么?”
“她给你的。”傅沧骜回答。
接过令符,傅沧泓满腔的低落一扫而空——璃歌,璃歌,我最亲最爱的人,谢谢你在这个时候,给予我最大的支持。
“她还说什么?”
“她说——”傅沧骜想了想,“你怕黑,怕被人抓起来……她不想你被人抓起来……”
不尽的喜悦在胸中扩散开来——他的疲惫,他的伤悲,他的迷茫,都变得如羽毛一般,随风飘走——当你最孤单最绝望的时候,有什么,能比心爱之人的照抚,更能让你宽慰呢?
“谢谢。”拿起令符在唇边一吻,傅沧泓真诚地吐出两个字。
“沧骜——”
“嗯?”
“你留下来吧。”
傅沧骜偏着脑袋看他,想用他那单纯的理智,去判断这个人值不值得信任。
“想……她。”最后,他这样说。
瞧着自己这个“老实巴交”的“弟弟”,傅沧泓难得温和地笑了:“我知道了,那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吧。”
傅沧骜顿时欢悦起来,挥舞着手足又唱又跳,看着这样的他,傅沧泓眼中不禁浮出丝嫉妒——他要是他,该有多好,不用再为什么朝政、天下烦恼,只一心呆在心爱之人的身边,爱她,呵护她,这便足够。
可他是傅沧泓,他是北宏的皇帝,他甚至无法把肩上的责任,推委给任何人,只能担着,只有担着……
……
看着那一辆辆从户部驶出来的银车,梁玖有些发懵——短短三日,皇帝是从哪儿寻来这些银子的?不只五万两,还翻了一倍,同时严谕吴铠,一定要将叛乱尽快地镇压下去,同时尽量减少伤亡。
“齐尚书,”梁玖终究没能忍住,走向立于一旁的齐永,“这些银子——?”
齐永微笑:“不可说。”
梁玖纳闷了,却也知道,这事另有玄机,是他不该打听的玄机。
不过呢,有了这么一大笔钱,前方的战事便不是问题,吴铠完全可以放开手脚,提早与乱军决战,而国家,也能更快地恢复清明太平。
龙赫殿。
傅沧泓的身影整个儿隐在黑暗里,在没认识夜璃歌之前,他就知道,夜家暗卫,乃是天下诸国极为惊人的一股力量,可当他真正见识到,仍然为之震撼——这元极、龙赫、太威三殿,乃整个天定宫枢密-处,防守甚为谨严,还有自己精心培养的暗人守卫,而对方竟然能够悄无声息地摸进来,说出现便出现,怎不教他讶异?看来夜天诤手下,伏龙卧虎,远远走出自己的预想。
“北皇陛下,”黑衣人也隐在暗处,只模糊一团,莫说面容,就连身形都看不清,“城外天照寺中,有最新调集的二十万两白银,北皇若有难处,可自取用之。”
“嗯,”傅沧泓点点头,“诸位的功德,朕当深记,日后必报之,但不知那战云飞的来历,调查得如何了?”
“战云飞,原是海外一孤岛岛主战荒的长子,一直在海宫中长大,秘密修炼文韬武略多年,三个月前才驾船登陆,经南涯、虞国,入北宏。”
“什么?”傅沧泓吃了一惊——如此毫无根底之人,怎会突兀地举旗造反?
“战云飞之父战荒,曾在昌镜公门下习艺。”
“咚——!”傅沧泓的后背重重撞上椅背,忍不住一阵咬牙切齿——原来这一切,竟然是杨之奇在背后捣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