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晓春
五人在客栈休整了一夜,睡了几天以来头一个踏实觉。
第二日,江月明搬来一张椅子坐在金自来和崔子面前。
崔子伤得太厉害,依旧昏迷。金自来已经醒了,他眼上的伤口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痛过。
江月明正在端详手里的短刀。
她原来有一对和这柄短刀差不多大小的武器,双刀名叫“落叶”“飞花”,是暗影阁的锻刀师万仞量身为她打造。刀柄的花纹精美,上手轻巧灵便,是传说中的“收刀不见血,断喉身已殁”。
此刻手上的短刀与落叶飞花相比,廉价太多,粗糙太多。
江月明有些伤感:暗影阁覆灭,不知万仞身在何处,是否平安。
听她叹气,金自来绷住呼吸,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完了。
金自来没有亲眼见过,但是传说中的照夜胡娘正如眼前的女子一般长着一蓝一金的异色双瞳。
可她明明已经死了!
没有外人,江月明对这些细节毫不在意。
“喂,独眼。”
金自来打了个哆嗦,只听江月明道:“你骂谁是野鸭子呢?”
短刀窣的插到金自来两腿间的地上。
金自来吓得脑中一片空白:她在说什么?
朗云何走过来:“你怎么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他勾来一条长凳,坐在正中间,准备旁观江月明审讯。
朗云何一改之前苍白疲惫面孔,休息过后精神了许多,他们五人都是如此。
“去去去。”江月明看到这张脸更来气了,她又想起一个问题,“你们架上的大金盆是用来干什么的?”
别真是洗脚用的,江月明想想都觉得自己的手指不能要了。
金自来磕磕巴巴:“招、招财的。”
“没做过其他事?”
“没、没有。”金自来不知如何解释,那原本不是金盆,是摇钱树的底盆,只是某天崔子抹灰时不小心将摇钱树碰到地上,盆、树分离,树无法独自支撑,这才只剩个盆。
江月明放心了,金盆还算管用,招了三千两,就当是洞中三十六人的买命钱了,划算。
“行了,准备上路吧。”
这是照夜胡娘退隐江湖前的最后一单生意。
临走前,五人重新搜刮一遍客栈,除方便携带的三千两银票外,只找到些许碎银。
马车太小,没有多余空间让他们塞其他东西,但是应江横天的强烈要求,大金盆被他们带走了。
江横天说:“金盆洗手,它就是见证。”
……
老旧的马车继续在路上颠簸了三天,他们停停走走,走走问问,终于来到了江横天口中繁华富庶的晓春城。
马车被城门口的守卫拦下,他们要核验进城之人的身份。
江月明他们走下马车,守卫拿着上面下发的通缉令,对着画像一一比对过去。
画像上是近期猖獗的山匪盗贼,与他们毫无干系。
“好了,进去吧。”
五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一进城,街边终于不再是沿路市镇的简陋草棚。
坚石砖瓦搭建的店铺林立,沿路支开的摊子很多倚在枝叶繁密的树下,摊子上卖的糕饼、首饰、玩具都存着江南特有的风韵,精致而秀丽。
商贩吆喝不断,行人往来嘈杂。
江月明和朗云何下车买了几份米糕和包子,大家一起分着吃。
江月明咬着包子,甜滋滋豆沙香气从齿间溢出来。
摊主说包子有肉有菜,但江月明就想吃甜的,她觉得甜的好,甜的就像江南水乡的姑娘,语调也是甜的。
朗云何买的米糕反而是咸的,上面撒着鲜红的辣椒末和碧绿的葱花。
江月明奇怪道:“我明明看见有糖心芝麻的,你为何偏偏挑咸辣的。”
朗云何说咸辣的漂亮,是“日出江花红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