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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君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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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这样说,辛瞳倒一时噤了声口,都说后宫不得参政,自己虽算不得后宫之人,可御前女官也断没有妄议朝政的道理。他一番嫌弃出在为臣之道政绩不佳之上,反倒令她无从辩解。

“王礼当年在户部,论及才干本就同你爹差得远,如今卸了差事,对他自己而言怕也是如释重负,你无须再有意见。”

辛瞳乍然听他又将话头牵扯到了自己爹爹,一时有些怔愣,那时年幼,她从没见过自家父亲于朝堂之上行事的模样。当下又有些好笑,便是家中没有遭难,父亲如今还在朝中,只怕她也是难以得见。因为如若那般,自己便根本不会深处宫闱之中,反倒应该早就许配了人家,兴许连孩子都有了也不足为奇。

但到底王世叔是被皇帝授意方才请辞而去,若说这其中没有迁怒的成分实在不可能,终究还是要将起因归根于自己。这段时日以来,已经有太多的人和事牵涉其中,王礼这番退出难说好坏,藉此脱离朝野未必就是坏事,此时更令她有心挂念的,反倒是身处险境的陆双祺。

明知这番开口定会再次激起他的怒意,但好歹方才瞧他样子像是心情颇佳,一番逗弄之下想来自己言辞合了他的心意,况且又有王礼这件事情摆在面前,料想他应该不会再次发难,是以还是放软了声气,谨慎地开口求情:“奴才知道您不大爱听,可还是想同您讨这个人情,陆双祺他一定是神志不清,才会一时糊涂胆大妄为,可就像您方才说的,年轻人难免冲动,可又才情难得,理应让他尽心力于朝政,功过相抵,更何况他同奴才无亲无故,不过就是幼时一起玩过的朋友,这会子若因为我丢了性命,倒叫我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宇文凌一瞬不瞬盯着她的眼睛,没错过她瞳眸之中一分一毫的神情,不能不说她这番请求说辞上佳,极富技巧,一方面表明了她同那人并没有任何多余牵扯,另一方面又暗指自己方才还说知人善用注重才干,不如就此网开一面得个仁君之名?

只可惜,她到底还是想的太过简单,陆双祺那晚为什么吃了雄心豹子胆要往宝华阁中冒险一探,她究竟有没有想明白。当然,她一定不会知道这其中更多的牵连,眼下她心事太重,没有必要再将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剥开在她面前,不过他自己倒实在应该寻个时间去会会这位风姿绰约的陆家公子,瞧瞧他暗中抱有的究竟是怎样的打算。

想到这些,出口的话语便显得有些飘忽不定,喜怒不明,“你倒真是会替人说情,朕既然早就已经答应,便不会真的杀了陆双祺,反倒是你,这件事情不要再提。”

先是王礼,而后又有是陆双祺,宇文凌顿时感到十分烦心,他发现自己只要碰上辛瞳的问题,就会变得有些急躁与反常,这种情绪叠年累积,近一年来倒越发严重了。有些怨愤地朝她狠狠瞪了一眼,她这会儿倒是乖觉,小心翼翼的模样低眉顺眼,只慌乱的目光还是暴露了她尽力掩藏的情绪。

宇文凌目光调转,朝向案前扫去,未等他再开口,辛瞳已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件极为严重的事情,连忙匆匆伏了身子,将自己掉了一地的折子一本本拾起。等到重新摆放整齐,却又有些不敢抬脸去瞧皇帝的面上神情,御前做事毛手毛脚,便是碰掉一支笔也得拖出去挨上好一通板子,更何况这会儿掉落的是御笔亲批过的折子,及其庄重的物事。

皇帝不苛责,不代表她就能浑水趟过去,既然已经意识到了,便赶忙嗫喏着请罪,只出口的话语合着惯有的经验,并没敢太过生硬:“昨晚上没睡好,奴才一时有点头重脚轻,没站稳摔了折子,实在是无心之举。”

宇文凌双手叠在胸前似笑非笑瞧着她:“这会子才想起,是不是迟了点,果然还是有些人让你心里更在意。”

“是主子您方才嘲笑我看您看得入了迷,这才让我头昏脑涨神志不清,心里装满这些,案角立在那儿都没能注意,哪里还能有那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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