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不安稳

因着白娇的事儿，孟妩接连好几日都没什么精神，百结和云裳还以为她这是提前苦夏了，变着法儿的给她做了些消暑气的吃食点心，可效果甚微。

眼见着百结云裳几个天天守着自己，满眼都是担忧的模样，孟妩颇有些无奈，只好强行打起精神来，逼着自己吃了些东西，才叫他们放心了下来。

哪怕是如此，她这恹恹的情绪也还是令人挂心着。

青墨见孟妩总是盯着檐廊下的归一走神，便以为孟妩是想裴晏了，干脆私下给青卓去了消息，让他把这事儿跟裴晏说一声。

竖日，牡丹那边便递了口信儿来，说是店里头来了批上好的宝石，请孟妩过去挑一趟。

孟妩本不想去，可百结和云裳都劝着她，让她去外头走走，孟二夫人也想着女儿这几日常闷在家里不好，便放了话叫她去给自己挑些宝石珍珠之类的，拿回来做帕子四角的坠珠用。

孟妩也只好带着人往臻品轩走了一趟。

才下马车，牡丹便热情地迎了上去，眉梢高挑地笑着，让孟妩往里头进去，“可算是把你给盼来了。这几日都不见你出来，我还以为，出嫁前你当真不准备踏出府邸一步了呢。”

“备嫁的事情有些多，这几日也热了，我懒得动。”孟妩顺着她的话答了一句，言毕，又抬头神情有些怏怏的瞧她一眼，“你怎么在外头迎我？是不是裴晏又来了？”

牡丹一噎，脚下步子也跟着停了停，“你还真是一点儿惊喜都不让人留！”

孟妩抬脚继续往里头走，“要不是他，你也不会特意请我来一趟。”

她心中都清楚的很。

牡丹愣神间，见她往前走了好一段，忙叫着她，拎了裙子追上去，急急地解释道，“唉唉，我就知道什么都瞒不住你。主子说，也不用瞒你，只是他也不好老大半夜去你家叨扰。我这里，还算清净，你来也不会引起别人怀疑，主子就说让我请你出来一趟......”

才讲了两句，孟妩就停了脚步，回身瞧着她，说道，“我知道你们是好意。放心吧，我只是最近有些事儿堵着心，闷得慌。没怪你们。”

说完，她就拎了裙子，先一步上了楼阁。

青卓从一侧的阴影里闪身出来，正挡住了牡丹的去路，“主子在上头呢，你放心吧。”

“欸，”牡丹往后退了两步，视线还落在已经闭紧的门扇上，一边搅着帕子，一边叹气说道，“我瞧她脸色就不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楼阁里，孟妩闷头坐在一张临窗的软榻上，神情里的落寞肉眼可见。

裴晏低低叹了口气，半蹲在榻前，两手搭在孟妩身侧，这样他恰好能够和她平视着，“是因为白娇？”

一句话问得孟妩心头一颤，她猛地转头瞧着裴晏，“你怎么知道的？”她眼底的不可思议几乎都要满出来。

“最近京城里都是好事儿。唯一一桩不怎么好的，就是白娇病死了。”裴晏揉了揉孟妩的脑袋，“按你的性子，你知道了这事儿，很难不多想。”

他语气温柔，动作又宠溺得很，让孟妩心底霎时五味俱全，苦味居多。白娇的结局，不止叫她回忆起了上辈子同样无助的自己，也让孟妩有种事事脱离自己掌控的恐慌感。

她容易想得多，想的多了，心里头就容易不安稳。

可这些话，她不敢对别人说。

但即便她不说，裴晏也还是猜到了大半。

孟妩眼眶有些热热的，她随着自己心思，把脑袋轻轻靠在裴晏的肩头。

裴晏垂下眼睫，抬手拍了拍孟妩的脊背，“和我说说，你怎么不高兴了？”

“没有不高兴。”孟妩埋头在他的肩窝处，泪水一点点漫出来，又被她憋了回去。

“我就是觉得她可怜。别的就没了。我不是为她难受。我是为我自己。”她说的有些语无伦次，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