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掉下来了
阿萝送完了焖肉便径自回家摊鸡蛋饼了,而隔壁陈家的饭桌上,五口人正围着一碗满满的肉吃得热火朝天。
陈大爷喝了口酒,又夹了块蹄筋放进嘴里,眯眼享受后笑道:“往日还不知道,阿萝丫头的手艺这么好。”
陈江吃得满嘴是油,一边啃着猪蹄一边囫囵道:“是啊爹,这味道可比娘做的肉好吃多了。”
身旁,妻子曹氏听了这话心中一紧,连阻止都来不及,忐忑地看了一眼陈大娘。后者站起身,抬手对着陈江的脑门就是一个栗子,怒骂:“这么多肉都堵不住你的嘴!你们仨姐弟谁不是吃我做的饭长大的?还敢挑!反了你了!”
骂完陈江,又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正低头乖巧吃饭的陈川,怎么看怎么嫌弃,忍不住训道:“拿了人家的菜也不知道说声谢,一个两个的都不让人省心!”
陈大娘最后又看了一眼儿媳,语气这才缓下来,“你也多吃点,咱家不是顿顿都能吃上肉的。”曹氏听了连忙小心点头。
这边的混乱全然没有影响到陈大爷,他坐在一旁端着杯子嘬着小酒,老神在在,连眼都不抬一下。
阿萝拿来的这个大海碗简直离谱,一家五口人敞开肚子吃完一顿,里面的肉竟然还剩一大半,陈大娘只好将剩下的肉倒在自家的碗中搁在橱子里,用另一只碗倒扣着,想着明日稍微热一热便又是一餐。
她将洗干净的大海碗交给陈川让他送回去,可是直到她收拾干净厨房了都不见人回来。她正纳闷儿,走出院门才发现自己这傻儿子竟还站在阿萝家门口做着敲门的心理建设,差点没把她气个仰倒。要不是阿萝此时正巧从屋中出来打水,看见了篱笆外徘徊着的人,估摸着陈川能一直站到后半夜。
夜间,洗漱完的陈川正躺在床上发呆,翻来覆去地怎么都睡不着。
他很少这样,若是平日里下地干了一天的活,晚上一沾枕头便能睡着。可是今天,他累归累,但是总感觉有种莫名的东西在胸腔里涌动,扰得他心绪难平,好像有什么在砰砰敲击着,想要破茧而出一样。
可事实上,陈大娘骂陈川榆木脑袋也不是没道理的,于是乎还没等他想明白怎么一回事,便熬不住困意呼呼睡去了。
阿萝最近累得够呛。自从家中院子的菜圃种下了甜菜后,她便一直跃跃欲试地想要尝试些其他作物。
两亩田一亩种粮一亩种菜,留给她自由发挥的空间实在太少,于是,她在自家后院又开了一小块菜圃,为了养肥这块地,她将家里那只老母鸡赶到了菜圃中,然后把每日投喂的食料撒在土里,任它去扒拉翻找,还能顺便把土中的虫子给捉了。而阿萝只需每隔几日去翻一翻,把被太阳晒干的鸡粪埋进土里沤肥便可。
阿萝的果酱已经没剩多少了,而前些日子家中留的那一筐桃全被她做成了果脯,于是她便想起林中的那棵梨树。现下正值秋燥,若是那些梨子已经成熟了,便可以熬制秋梨膏。因着那歪脖子梨树挂的果都在高处,阿萝进山时便多带了一个约摸有膝盖高的小杌子。
没一会儿,阿萝才发现自己到底还是低估了那棵树的高度,以她的身高,哪怕站在杌子上依旧差得太远。无奈之下,她只得尝试爬上树去摘。
许是因为原身从没做过爬树这种高难度动作,加之她这身板太过瘦弱,还没爬上去多高,脚下打滑,一个不小心就跌了下来。
林中地表有着厚厚的落叶层,踩上去软软的,所幸阿萝也没爬太高,因此跌下来并没有受伤,只是小臂不小心在树干和硬挺的枝杈上划过,细白的皮肤瞬间被划破,鲜血直流。
阿萝无奈之下只得悻悻归家,打算再想其他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