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原来如此
此时正是午后时分,村里人陆续吃过午饭准备下地,就看见平常不大出门的阿萝带着一群壮汉往家走去,好奇心顿起,只碍于关系不甚亲近,并没有上前询问。
倒是陈大娘,眼见着来了这么几个人,又不知道是做什么,很是为她捏了把汗,就立在院门外瞅着,以防他们生事,她好第一时间去喊人。
阿萝笑着朝她摇摇头,以示无碍,便领着人进了篱笆。
那小厮模样的人看见院中一角整齐码放着数堆新鲜毛桃,十分满意,挥挥手就让那几名壮汉开始装篮。直到他们的背篓满满当当,提在手里掂量了数下,约摸觉得重量差不离,小厮便从怀中掏出几块碎银,交与阿萝。
阿萝开心接过,又捡了地上剩下的数十个桃,示意小厮用衣摆兜着,一并带了去。
阿萝将他们送出院子,小厮却折回身冲着她道:“我家家主就喜欢这些个新鲜水灵的果子,若再得了什么稀罕水果,可直接卖与镇西钱家,上角门那儿说要见厨房管事便成,若是有人问,便说你是卖桃的。”
这伙人一来一去的,一路上被许多村民看在眼里,于是阿萝独自进山摘桃卖的事儿,没几日便传开了。
陈大娘得知后对着阿萝好一通埋怨,数落她莽撞不知事,阿萝笑笑,只道自己心里有数。陈大娘也无法,叹了口气。毕竟阿萝还不是自个儿家的人,自己也实在不好多说些什么。
倒是有些个村民,看着那一筐筐卖掉的毛桃,着实是心痒难耐,便也挑了个天气凉爽的日子壮胆上山去摘。谁知山路还没走多远,便觉阴风惨惨,心里又念叨着那些个冤魂,越想越怕,吓得掉头就跑,心想着,有钱挣那也得有命花才行,于是再不敢来,这便是后话了。
阿萝那日卖掉几筐毛桃,一下子便挣了三两银,手头顿时宽裕起来,趁着这几日下雨不用出摊,阿萝跑了趟镇上,拿了块碎银去钱庄兑成了钱串。自己一进门,掌柜略微眯了眯眼,便客气地招呼她。
阿萝有些疑惑地眨了眨杏眼,心道:怎的这人好似还像是认识她的模样。那掌柜见阿萝颇是不解,便把家主买桃一事细细说与她听。
原来,那日在码头的粗布衣衫妇人买走了阿萝两个桃,回家给了四岁的幺儿一个,剩下的也不舍得自己吃,便揣着去了钱家角门,将在钱家做活的大儿叫了出来。
她家大儿签了活契卖与钱家做伙房杂役,染了风寒正休息,得了阿娘的桃,回屋洗洗便坐在凳上嘎嘣嘎嘣吃得香甜,恰巧被前来寻他的伙房管事看见。
那管事在钱家多年,知晓家主口味喜好,便问了这桃自何处得来,谁知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道是家中送来的,那管事只得又遣了人出府去询问,这才得知近几日在街西口码头的榕树下有个姑娘卖茶水,边儿上还放着半筐桃。
那管事经手着伙房一应食材的采买,自然知道这桃平日里不好买到,忙喊了个小厮嘱咐他第二日去码头蹲点,势必要带回几个桃来,生怕晚了被人抢去。
钱家人不知阿萝要正午才去出摊卖茶,这小厮天还蒙蒙亮便爬了起来往码头而去,蹲了一个上午,望眼欲穿也不见有姑娘来榕树底下,心下焦灼正愁不知如何交差,便见阿萝出现了。
管事等了半日,见那小厮果然背了半篓桃回来,大喜过望。他先择了一个小的自己尝了尝,只觉味道清甜脆口,忙洗了切好拿盘送到了家主屋中,钱家家主钱老爷果然满意,捻了一片,还边吃边道:“这桃不错,就是少了点,还要留些拿去李员外府中。”
钱老爷的二女儿嫁了李员外的庶子,虽有些高攀,但两家也算是亲家关系,打点一二总是好的。
管事连忙应了,正准备去吩咐,那小厮头脑也机灵,临走前问了阿萝,得知她家中还有百来斤桃,忙不迭告诉管事。管事听后大喜,连忙折返屋内去禀报,钱老爷喜笑颜开,当下便赏了管事一枚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