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中记 第559节
雷扬瞥她一眼,不答话。天凤道:“怎么我听赵殿下好像很不高兴。”
雷扬问:“你连这个也听出来了?”
天凤点头,认认真真道:“当然了,他好像还有一点子着急。难道就是为了这个谢大人?”
雷扬笑笑不答。
此后数日,所到之处,竟都在传扬这件事,赵黼却仍是一如既往的冷静,甚至比先前越发少言寡语。雷扬自然看出他是在隐忍,心中竟盼着他能宣泄出来才好,只如此沉默冷峻,伤又才好,若闷出病来,倒是无法可想了。
这日终于进了翼州地界,天子脚下了。
天凤因悄悄对雷扬道:“赵殿下从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如何我看他有些惧……”
雷扬忍无可忍:“郡主,休要胡说。”
天凤道:“你不懂我说什么,就说我胡说么?你难道没听说过‘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这又不是什么可羞愧的事。”
雷扬白了一眼,无话可对,天凤却忽地噤声,原来眼前人影一晃,是赵黼经过,冷冷地进房内去了。
就在除夕的前日,京内新来了一队北地的商客,领头的是个一看就知道甚是精明的客商,身边儿跟着的,却是个眼神极为灵动的少女。
城门官见那少女生得美貌娇憨,不由多看了几眼,手下验明各色路引商证无误,又略将所运货物查看了一番,便放行了。
同日,宫中。
一只黑白色的喜鹊,也不知从何处飞来,蹬在殿前的枝子上,尾巴摇摇,唧唧喳喳。
灵雨原本想将它赶走,免得吵醒了云鬟,可又想到喜鹊乃是吉祥鸟,这会子来到,兴许是有喜事相报,却也罢了。
只不知道这“喜”,是从何处而来?
正痴痴地打量,却听得屋内云鬟叫了声,灵雨忙撇下那雀儿,极快跑了进去,却见云鬟揉着额头,俯身又咳嗽了两声。
灵雨上前扶住,却觉着她身上沁凉,可是额头却有冷汗,便小声在耳畔道:“姑娘,这样下去怕是不妥,我去叫太医可好?”
云鬟抓紧她的手臂:“不要去。”
灵雨道:“可一直做噩梦,这风寒也始终不好,若拖出大症候来可怎么?”
云鬟只是摇头。
忽然外头宫女道:“白尚书来了。”
云鬟一听,微微色变:“我不能见……”谁知一语未罢,人已经走了进来。
白樘道:“怎么不能见。”
云鬟垂首不语,灵雨起身见礼:“因为先生一直病着,怕这风寒感染了人,故而不能见。”
话音未落,就听云鬟又猛地咳嗽了几声,因身子颤动,眼前所见晃乱,依稀还有白樘的一角官袍,却是刺眼的绛红色。
朦胧的红中,似风雨骤起。
先前那风雨亭内,云鬟说罢,转身欲下台阶。
却在这刹那,手臂被人握住,往后轻轻拽去。
他大约只用了一两分的力道,早轻而易举地将她擒了回来,掌心沿着手臂往上,于肩头处反手一握一推,行云流水一般。
云鬟早身不由己地一退,背后已经贴在在旁边那赤色斑驳的柱子上。
云鬟不明所以,一怔之下,才要移开,却觉白樘的手按在肩头,竟令人纹丝不能动。
双眸微抬,复对上他的眼神,却见那眸色仍是冷若清霜,静如秋水。
云鬟道:“四爷,这是做什么?”
白樘道:“今日你能从我手底挣出去,我便放你。”
云鬟难掩惊疑:“四爷是戏耍我?”
以白樘之能,莫说是不懂武功的她,就算是巽风,赵黼等高手,也要竭尽全力,不敢稍微懈怠。
白樘道:“我只是让你知道,不要不自量力。”
他停了停,又道:“从京内到云州,路途崎岖,经过七府十一州,你只身匹马,不懂武功,且又无行路经验,难道路上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