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气花魁再就业 第26节
鸨母转过头,偷偷抹了抹眼泪,对许优继续道:“这丫头伶俐,对我也孝顺,老实说这些日子我也无数次嫌她没出息没客人不能为玉香院赚钱。但说开了……”鸨母哽咽着:“玉香院能有今日的名气也是多亏了她,若是过去了过得不好,只管回来,玉香院永远有你的一席之地。”鸨母伸手紧紧抓着华韶的手,泣不成声。
华韶心底一热,此刻她真切地感受到母女之情,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竟真的像嫁女儿那般舍不得自己离开。
“娘。”华韶哭着上前抱住鸨母:“我会常回来看您的。”
鸨母啜泣着猛摇头:“从了良好好过日子,正经人家的姑娘谁没事往青楼跑的?也不怕被别人看笑话,过去便不必再来了。”
华韶起身,端端地在鸨母跟前磕下三个响头,许优也在华韶身旁跪下,为了爱人放下公子哥的身段,对这个在烟花柳巷里挣扎了一生的女人恭敬叩首。
鸨母扶起二人,起身向门外走去,候在门旁的环儿赶紧上前扶住无力的鸨母,问道:“太太怎么了?”
鸨母用食指戳了戳心脏的地方:“疼。”
“那我现在去请大夫。”环儿道。鸨母拉住环儿,摇摇头:“不必了,扶我回房吧。”
这些日子动了气或者走得急了些都会胸前发闷,心口剧疼,虽不知是什么病症,鸨母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于是看人看事不再似之前那样苛刻。人这辈子走到头了才会明白富贵荣花是虚的,金银财宝华屋美厦也是虚的,越来越能清晰感受到的反而是以前毫不在意的关于情感的那点东西。
“快过冬了,从我那里支些银子给境况不好的姑娘丫头添件厚衣服。”
“好。”环儿小心扶着鸨母,答应着。
☆、道别
许优将痛哭不止地华韶抱在怀里,任由爱人的泪水浸透衣衫,柔声宽慰着:“不哭了,该开心你妈妈是真心待你呀!母亲已经叫人收拾住处,过两日便可过去了,你也趁这个机会和姐妹们好好道个别。”
华韶啜泣着道:“我可以带小菊一起过去吗?”
“当然可以。”许优不喜欢小菊的笨,但华韶在许府有自己亲自照料着,再多支些伶俐的丫头便是了,笨就笨些吧,总不忍教韶儿去了许家除了他一人便再无倚靠。
也不知哪里走漏的风声,鸨母分文未取便让华韶姑娘脱了娼籍的事竟在玉香院内传开了,有不知深浅的姑娘竟抱着侥幸之心叩响了正在养病的鸨母的房门。
环儿开门见是花容姑娘,拉下了脸:“太太在养病,姑娘不论何事,改日再来吧。”说完便要强关门。
这花容姑娘是谁?当日在大厅背着华韶酸言酸语的黄衣女子便是此人,蛇蝎心肠不弱于被鸨母清理掉的二位,但没有那二人的魄力,只是嘴上厉害,倒不曾犯下伤天害理之事。
花容将大白萝卜似的手臂伸在两扇门之间,环儿心善,怕真的伤到人便停住了关门的动作。
“环儿姐姐通融通融,我打扰妈妈片刻便出。”说着竟一面假意笑着一面将环儿从门口推开,轻手轻脚地走进鸨母安睡的屋里。
毫无生气甚至有些死亡味道的空气让花容心底升起一阵寒意,为了自己的未来只好忍住不适壮着胆坐到鸨母身边,匆忙跟来的环儿怕花容唐突吓到鸨母,只得上前在鸨母耳畔低语道:“太太,花容姑娘来了。”
鸨母并未真的睡着,只是近日连睁着眼也觉得累不能支,于是除非必要一概合着眼养神,只是这精神越养越散,越养越没力气。
“何事?”鸨母的声音如撕开竹篾时的破裂声般刺耳又无力。
环儿见鸨母还能有点中气厉声相待,上前将鸨母扶起倚靠在床沿,一脸不满地对花容说:“姑娘有事赶紧回吧,莫耽搁久了误太太歇息。”
花容看了看环儿欲言又止。
“没有她听不得的事,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