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床笏 第46节
,问他怎么还没婚配。”
范垣微微色变:“然后呢?”
赵添平日在他跟前儿很少多嘴,因为知道范垣最恨奴才们底下嚼舌,如今见范垣很是上心,才大胆悄悄地说道:“郑大人说已经有了……皇上就问是谁……郑大人还没说,皇上就打发奴才去拿点心了。竟没有听见。”
范垣听了这些,知道郑宰思在宫外说的话的确并非无因,他虽然心惊,面上并不露出什么,只摆手示意赵添退了。
正要再往里去,就见朱儆气哼哼地走了出来,嘴里还骂道:“狗奴才,不知姓什么了。”
范垣听他竟乱骂人,不禁皱眉。
朱儆起初没看见他,突然瞧见,便忙闭了口,假装打量别处。
范垣上前行了礼:“皇上,这会不是该去练习骑射了吗?为什么还耽搁不去?”
朱儆见他不提自己骂人的事,松了口气,又道:“朕今天累得很,改天再去。”
范垣道:“所谓‘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一日不练也是手生,久而久之再成了惯例,又如何能有进益。”
朱儆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又说这些,朕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范垣只想探听郑宰思跟小皇帝说了什么,但偏偏朱儆是个人小鬼大的孩子,如果范垣直接这样问起来,他只怕未必肯照实回答。
范垣道:“今儿郑侍郎跟皇上说的是什么?”
朱儆只当他是照例询问自己功课,便道:“无非是《诗经》罢了,今日听得是《关雎》。”
范垣一听,明白了。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不由冷笑起来:“郑侍郎放着《伐檀》《硕鼠》这些有关民生疾苦的不说,反而给皇上说这个?”
朱儆道:“这有何不妥?郑爱卿说这也是‘民情’,何况也是国风里的名篇,朕迟早晚都要学的。”
范垣心知郑宰思这是明目张胆的在“夹带私货”,便道:“郑侍郎除了讲这个,必然还深入浅出地讲了别的吧?”
朱儆笑道:“朕喜欢听郑爱卿讲书,就是因为他课讲得十分风趣。”说到这里,眼珠一转,突然又一笑。
范垣见他欲说不说,便道:“怎么了?”
朱儆却问道:“少傅,温家阿纯姑娘最近怎么样了?”
范垣道:“很好。您问她做什么?”
朱儆琢磨着说道:“我听人说,近来有不少人往你们府里提亲,是不是真的?”
范垣道:“也没有那么多,谁跟皇上说的……必然是郑侍郎?”
朱儆笑说:“你猜怎么着,郑爱卿他也想……”
“想什么?”
朱儆嘿嘿地笑了笑,却并不回答,眼睛里隐约有些狡黠之色闪过:“少傅,我什么时候能再见一见阿纯?”
范垣心中生疑,却仍淡淡道:“她一个民女,陛下总见她干什么?”
朱儆说道:“那我想让她当女官,你又拦着不肯。”
范垣道:“就算是女官也要有资格,她原先痴愚的名声在外,若这样也能当女官,让朝野臣民听了怎么想?”
朱儆哼了声:“你总是有这许多大道理。”
范垣说道:“臣也是为了皇上着想。”
“真的是为了我着想?还是有别的原因?”
范垣凝眸看朱儆,正要问皇帝这么问是什么意思,朱儆却摆摆手道:“罢了,朕还是去练习射箭了。”
范垣见他又转开话题,便沉声道:“臣陪着皇上过去。”
朱儆道:“我又不会跑了,还用少傅看着?”
范垣道:“臣想看一看皇上的功夫练得怎么样了。”
朱儆暗暗嘀咕:“又要考我,若见练的不好,仍旧又少不了一顿训斥。”心里不太乐意,却不敢抱怨出来。
两人往殿外正走,一阵风掠来,朱儆不禁咳了两声。范垣垂头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