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渴求入梦

“我不要你管！”这是归瑶对归慧慧说的最后一句话，此刻她后悔万分，匍在床边，泣不成声。

“瑶瑶。”安强走了上来，声音沙哑着说，“医生说你母亲多处内脏受损，能不能活过来就看这几天了……”

归瑶抬起头，抽噎中仔细看了看归慧慧。

记忆中的她总是那么光彩照人，每天就像只百灵鸟一样充满活力。可此刻，她褪了脂粉，没了红唇，只有一种陌生的苍白的宁静。

“我不管你，谁管你！”这是归慧慧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妈，你起来呀，你不起来就真的没有人管我了……归瑶在心底哭喊。

“嘀——”心电图机的声音是那么刺耳。

医护人员奔了过来，安强和归瑶被赶了出去。

大门关上的那一刻，归瑶突然意识到什么。

她急切地拉住安强：“安叔叔，你有安眠药吗？”

安强震惊地望着她，他听归慧慧说归瑶精神有些不正常，难道今天受刺激，发病了？

“瑶瑶，你怎么了？”他不可置信地望着归瑶。

“安叔叔，你有安眠药吗？快，我怕时间来不及了。”归瑶激动起来。

“瑶瑶，你不要担心。你要是困了，和周阿姨回家去好好睡一觉，我在这里守着，一有消息我马上通知你。”安强朝周美华使了个颜色。

周美华颔首，和归瑶住了几天。除了晚上一个人在房里说话，周美华觉得归瑶大体上还算正常。可她刚才的反应……周美华叹口气上前来拉她。

归瑶一把甩开她的手，用力去拍ICU的门铃：“医生，医生，求求你们给我几粒助眠的药，求求你们！”

安强和周美华一齐上前去抓她，归瑶挣扎起：“放开我，我要见我妈，我要见我妈！”

“你妈在抢救，你这样吵会影响医生的。”

归瑶压根不停安强的劝，她心里有种很强烈的感觉，归慧慧已经死了，就在刚才。如果赶得及，自己还能再见一次她，就像上次在抢救室门口见到那位大叔一样，可她不知道该怎么样让自己快速入睡。

颈部一阵刺痛，医生见她实在激动，得知她有精神方面的问题，怕她做出伤人伤己的行为，为她强行打了一针镇定剂。

归瑶的意识开始模糊，她面带微笑瘫软下去：“妈，等我……”

……

一睁眼，天已经黑透了，归瑶不知自己是梦是醒。

镇定剂的药力让她四肢疲软，她跌跌撞撞走出门，摸索着朝ICU走去。

归瑶不停张望，头一回如此热切地希望能看到一个飘忽不定的身影。

踏进观光电梯，归瑶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她从没一次性见过这么多的鬼，乌压压的飘在医院上空。

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闭上眼安慰自己。

“别装了，你能看见我？喂，睁眼！算了，你不睁眼也没关系，我借你身子用用，行吗？”

归瑶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小鬼：“我还有事情，你找别人吧？”

“遇到就是缘分，我看你身边鬼气缭绕，应该对这些事不陌生。做生不如做熟嘛～”

“我……”归瑶还没说完，小鬼哎哟一声不见了。

归瑶抬头一看，一道黑影从眼前闪过，陌生又熟悉。

她没有多想，拼尽力气朝ICU奔去。

……

ICU门口，安强颓唐地坐在一边的椅子上。

“妈——”归瑶轻唤了一声，泪珠盈睫。

安强一个激灵坐直了身体，对归瑶的到来很意外。

“瑶瑶。”他的嗓子更哑了，“你醒了？”

归瑶没有理他，径直朝他身边走去。

“妈——”她又叫了一遍，归慧慧才敢肯定归瑶再叫自己。

她的震惊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瑶瑶，你真的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