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野男人

“你都知道了？”归瑶沮丧地说。

“啊？什么叫我都知道了？你这就是承认了？”归慧慧哭了起来，“瑶瑶啊，妈妈知道自己对不起你，你也不要这样糟蹋自己呀！”

归瑶心尖发酸，视线因眼泪而模糊起来。

她用帕子擦干眼泪。

“答应妈妈，好好睡觉，明天我来找你。”

“好。”

挂下电话，泪如泉涌。

她既怕归慧慧知道，又想归慧慧知道。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委屈就像潮水一样淹没了自己。

她拿起帕子，可下一秒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块小兔子图案的帕子一直挂在洗手间里，可自己回来后还没有进过厕所，哪里来的帕子？！

归瑶止住了哭，爬上床，用被子死死地捂住头。

魑易看着她的样子忍俊不禁，自己情急之下扯来的帕子，她竟如此害怕。

良久，被窝里才传出均匀的呼吸声。

窗外，一个身影飘近：“任务完成了，怎么还不回去？”

“我？我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再多待几天。”魑易挤眉弄眼地说。

魑晟看了一眼屋内，女孩背着身，他看不清她的脸：“你啊，别太贪玩了。等父君知道了，又要罚你。”

“你不说，我不说，父君不会知道。”

“……”

“大哥你呢？你在凡间做什么？”

魑晟咳了一声：“管好你自己。”

“切，我知道。”魑易不屑地说，“又在找那破珠子吧？那珠子都藏了几百年了，怎么会轻易被你发现。”

魑易拉下脸来：“你好好说话，那是圣珠。阎后听命于天庭看护她，丢了就要费心去找。”

“行行行，那我就祝大哥早日替阎后觅得圣珠，再做个乘龙快婿。”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大哥，你别害羞啊。你不娶媳妇，弟弟怎么办？”

“越说越离谱。”魑晟拂袖而去，又突然站住脚，“你不回去，不会是因为这凡间女子吧？你不要忘了你是什么身份！”

魑易看了一眼屋内，魑晟立刻敏感地说道：“你该不会是给我说中了吧？”

“是，也不是。”魑易卖着关子，“行了大哥，我有分寸，我答应你，等我弄清楚了就立马回去。”

……

天蒙蒙亮的时候，魑易听到了楼下的声音，看到一张和归瑶酷似的脸。

女人踩着高跟鞋，抹着红唇，脸上虽然扑着粉，可还是盖不住眼底的乌青。

她蹑手蹑脚地进屋，上楼，打开归瑶的房间。见床上安睡的女孩又悄悄退了出去。

女人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拿起手机盯着照片看。

只片刻，她将手机熄灭，用手摁了摁太阳穴——她已经反复看了几十遍了，可仍是难以置信。

……

归瑶被楼下叮叮当当的声音吵醒，她下楼看到了在厨房忙碌的归慧慧。

“妈，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瑶瑶啊”，归慧慧挤出笑容说，“妈给你烧了点粥，又去街边买了两屉小笼，你牙刷好没，快洗洗手吃饭。”

归瑶惊讶地望着她，太阳这是打哪儿出啊？归慧慧向来是五指不沾阳春水的。

“别愣着呀！快坐！”

母女俩面对面坐下，各怀心思地吃着早饭。

终于，归慧慧再也按耐不住了。

她放下筷子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啊？”

她一晚没睡，怨恨、后悔、心疼、失望……杂陈的情绪在她心中翻来又滚去。

她本想尽可能冷静地与女儿交谈，可这样特意的压抑与克制反而让她憋得快发疯了。

“你都知道了还问。”归瑶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你放心，我还是一个人住，不会赖着谁。”

归慧慧一拍桌子：“怎么？你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