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璧传 第172节
有大夫来瞧看的,怎么可能患有这种病?若有,母亲定然会不惜一切代价为她医治,可如今为何忽然从赵瑕口中说出来?
赵瑕观他神情,冷笑一声:“若非前些日子我发现她一直偷偷在服用助孕的药,竟还不知道我一直被蒙在鼓里!也难怪了她及笄两年都未出嫁,原是这个缘故!”
“究竟是我没将长宁公主放在眼里,还是她没将我赵瑕乃至英国公府放在眼里!”他已拍案而起,怒火中烧。
“赵瑕,你放肆!母亲岂是你能污蔑的!”这个时候,无论如何都要保全母亲的名声,且事情还并未查清楚,断不能容他人对母亲说三道四。
赵瑕嘲讽一笑,退后一步施一礼:“对了,忘了您是世子呢……赵瑕在此先赔个罪。我自会向陛下说明,与郡主和离也不是不可。郡主的嫁妆自当原数奉还,若是世子觉得亏了,缺什么我英国公府自然会补上。”
在他要转身之际,沈迟忽然厉喝出声:“凡官吏娶乐人为妻、妾者,杖六十,并离异。赵大人身为大理寺少卿,熟知律法,不会不明白,且定也知远不止杖责这么简单。那女子为青楼乐妓,如今且不说宜宁郡主如何,你敢将那女子迎进赵家,便能让你明日滚出京城!”
赵瑕身形一顿,却并未回头:“她已赎身,非乐人。”
显然沈迟早有准备,自怀中拿出一张纸:“她卖身契在我这,我说她未赎身,她便还是青楼女子。”
赵瑕面色忽然一变,袖中拳头紧握:“你……”
沈迟望着他恼怒却又无可奈何的神色,面色清冷:“无论是和离还是纳妾,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可保证不了我的嘴能不能管好。”
说罢拂袖扬长而去。
现如今当务之急是先将赵瑕稳下来。沈湄和长宁公主之间到底还有什么事未曾说出来,赵家是否还有其他目的,都未可知。若真是和离了,沈湄以后便不好过了。
沈迟回到侯府时天色才暗下来,踏进长宁公主的院子时竟听到里面有人在唱曲儿。他怔了怔,母亲已经多年未曾听这种小曲了,听着嗓音像是母亲身边那个画歌在唱。
“小芙蓉,香旖旎,碧玉堂深清似水。闭宝匣,掩金铺,倚屏拖袖愁如醉。迟迟好景烟花媚,曲渚鸳鸯眠锦翅。凝然愁望静相思,一双笑靥嚬香蕊。”
他愣是站在院中听完一曲,然后面上莫名有点烧。母亲那样端庄华贵的人,也听这种曲子,闺中艳曲,她不是向来都看不惯的么。
可在掀帘走进去的那一瞬间,他忽然脑中一闪那一句“迟迟好景烟花媚,曲渚鸳鸯眠锦翅”,难怪有些熟悉……
记忆里仿佛也听过。那个时候的长宁公主还年轻,哼出的曲调颇为婉转,却也不记得是哪一回听她唱过。
他脚步顿了顿,随即踏进去,绕过屏风,看到长宁公主正躺在贵妃椅上,一旁的画歌正好一曲终了敛衽行礼,然后乖巧退下。
长宁公主一看到他先蹙了眉问:“怎的未着披风?”
沈迟坐下,笑道:“方才回府才脱了,母亲不必担心。”
长宁公主松了口气,直起身子目光殷殷:“赵瑕那边如何?他准备把那个贱人怎么办?准备怎么来向阿湄赔罪?”
沈迟如实说了:“他要与阿湄和离,将那青楼女子纳为妾室。”
紧接着未等长宁公主发作起来,先压低声音开口问道:“阿湄神带寒症的事儿,我怎么从未听说?”
长宁公主神色一僵,连那股怒气都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声音略有些颤抖:“……赵瑕知道了?”
沈迟心下一凉。
长宁公主莫名有些慌乱,起身去查看门窗是否都关严实了,然后才坐下来开始讲前因后果。
自然,沈湄那寒症的确生来便带有。许是长宁公主身上有了什么问题,沈迟体质也是偏寒的。
她声音有些苦涩:“阿湄比你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