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前任的偏执兄长 第5节
若尹婵此时面向他,便能看见一张狰狞鬼面,正艰难地克制着前所未有的欢愉。
但她没法看,她只听见男子沉闷的声音:“跟我走。”隐忍着迫切,唯恐她不应。
尹婵怔忡:“去何地?”
谢厌:“原州。”
“原州在哪儿?”尹婵从来没有出过京城。
谢厌说不上来:“很远的地方。”
……
天的边海的角那么远么?
其实,远一点也好。
京城已经容不下镇国大将军府的任何人。
“好。”尹婵沉下肩膀,闭了闭眼,“我去。”
阿秀急了:“小姐!”
尹婵按住她躁动的手,忍着不由自主发红的眼尾,嚅动嘴唇哽了下:“没事。”
怎么会没事,跟着陌生人远走他乡,这样大的事阿秀长到十五岁从没听说过。
她瞪大眼睛凶巴巴:“你想对我家小姐怎么样!我、我告诉你,你要是意图不轨,我死也会抓着你不放!”
阿秀突兀地问出来,左右空气几乎攀升到无可比拟的灼烫。
谢厌被戳穿了暗藏数年的鄙陋心思,浑身嚣张的热气从脚底缠上耳根。没来由的臊和喜,烧得他脸上的几处疤痕被烈火反复讨伐,无法平静。
他快要不能自已,干涩着重复那句话:“我不会伤害你。”
“信我。”又加了一句。
诚然,此时此景说出这种话,信任之情可想而知。
尹婵忍住源源而来的抽泣,轻咽了喉间。
眼一闭,一时是奶娘痛彻心扉的疼,一时是谢琰故作深情的纳妾“恩赐”。
一时又闪现父亲利剑穿胸的画面,血肉模糊,一时变做她抱着从边塞而来的衣冠,满目哀戚地下葬。
尹婵再不愿深想。
如果这是逃避,那她宁可永远待在公子口中很远很远的原州,再不要回到京城。
她颤抖地落下一个字:“好。”
谢厌心中一动,抓着钱袋的五指蓦地紧绷。
修长手指的骨节处隐隐发白,正要将它扔给叫阿秀的丫头,动手时脑中忽然闪过诡异的念头。
他攥紧了手,眉宇出现死寂般的阴翳。
遍布胎记的脸一如隆冬灰暗的天。
谢厌抬起手指,抚上狰狞之处,病态地想将“伤疤”一层层揭开,毫无遗漏地展露在尹婵面前。
他一字一顿地说,好似山雨欲来前的指引:“我转身,把银子给你。”
这没来由的话,奇怪得很,尹婵和阿秀同时看向对方,并不理解。
好在谢厌再度指引她:“看到我的样子,你会哭。”
尹婵一呆,下意识答:“不会。”
谢厌分不清心里是喜还是什么,身形一转。
随着阿秀惊天动地的喊叫,尹婵美眸圆瞪,双腿软绵绵失了力气:“你、你的脸……”
提着一颗缩紧的心,踉踉跄跄往后退去。
张口结舌间,有什么东西湿湿的,温热的,轻轻的,从晕着红的眼尾落下,战战兢兢地淌过凝脂的脸庞,濡湿了白瓷玉器的脖颈。
“你哭了。”谢厌无力地动了下唇角,带着迷茫的神色。
他正心灰意冷,也正失落,他气馁,苦涩——尹婵第一次知晓自己竟天赋异禀,能察觉出如此多且复杂的情绪。
意识到后,她睫毛急颤,快速用手擦去:“我没有。”
“有什么可怕的,你别妄自菲薄。”尹婵抽抽噎噎,声音旋着颤,酸楚难当。
眼睛越睁越大,也越来越红,一颗颗断线珍珠不要钱似的涌出,在脸上啪嗒落不停,却还说:“我才没哭,怎么会、会哭呜……”
谢厌看她鼻头红红的,侧过身:“口是心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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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通货膨胀有点厉害啊!随随便便就是五百,一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