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他这一辈子都亏欠儿子

萧予桓窝在母后的怀中，嗅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温暖而又舒适。

他其实早就已经犯困，一直没睡都是在强撑着。

被母后哄着睡觉之后，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苏程曦抱住香香软软的儿子，脑袋靠在枕头上，一时间竟也没控制住，闭上眼睛跟着睡着了。

内殿传来绵长均匀的呼吸声。

一道身影悄无声息的落下，揭开床幔走进去，一眼便看见相拥着熟睡的母子二人。

景涧的眸光瞬间变得十分柔和，他抬脚走过去，伸手摸了摸苏程曦的小脸蛋，眼底浮出淡淡的无奈。

千算万算，他是真的没算到苏程曦竟然也睡着了。

看媳妇儿睡得这么香甜，他是真的不忍心再将人叫醒了。

他轻叹了一声，走上前去，悄无声息地脱掉外袍，揭开被子爬上床去，小心躺下之后，伸手将媳妇儿儿子一块搂进了怀中。

苏程曦似有所感，低吟了一声，感知到熟悉而又温暖的怀抱，她下意识地动了动身体，窝进了景涧的怀中，跟他紧紧地靠在了一起。

景涧嘴角勾起一个向上的弧度，小声嘟哝道：“虽然抱着你们母子一起入睡并不在为夫的计划之内，但咱们一家人确实有很久没有好生待在一处了。”

方才媳妇儿和儿子的对话他全都听进了耳朵里。

心中五味杂陈。

他以前做过的那些事，不曾后悔，但对儿子他始终亏欠。

在儿子尚未独当一面之前，他一意孤行地选择了以性命为代价换一个爱人回来的机会，将儿子抛诸脑后。

虽然他在实行计划之前，有给儿子铺路，但时间仓促，他为儿子做的事实在有限。

好在苏程曦回来了。

他也侥幸借尸还魂。

现在他们一家人才有拥抱在一起入眠的机会。

若是苏程曦没回来，他又驾崩了，他真的很难想象自己的儿子一个人该如何面对身边的豺狼虎豹，或许在他提前部署的帮衬下，儿子还是能抵挡一段时间的，但就算挺过去了，过程也一定十分艰辛。

甚至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从这一点来看，他这辈子都欠儿子的。

他很愧疚，但若是重来一次，他依旧会选择那么做。

因为那是百年之内唯一的一次机会。

他若放弃了，就再也没有机会等来自己的爱人，他将一生都活在痛苦和绝望的思念中。

或许他会疯魔，亦或者他会成为行尸走肉的木偶。

像他父皇一样，一生求而不得，抱憾终身。

他不想那样，他也承受不了那样的代价。

所以，他选择了一条没有退路的路。

一夜好眠。

苏程曦悠悠转醒的时候，发现天都亮了，儿子就窝在她的怀中，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她看。显然已经醒来一段时间了，但她就是感觉少了点什么。

“母后，您终于醒来了。”

萧予桓笑嘻嘻地凑过去在苏程曦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咧嘴笑道：“您果然没有骗儿臣，儿臣今日一醒来，便看见景涧了。”

“你看见景涧了？”

苏程曦睡眼惺忪的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追问道：“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