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闹剧
鎏丹叉着腰指挥着小厮们搬搬抬抬大小物件,她搬进了鎏心的房里,让人扔了她的东西,其实也就是两三件衣服,几个妆奁盒子,朴嬷嬷被几个小丫鬟拦着她不能上前,苦苦哀求道,“那是姑娘的贴身衣物,翁主您怎可以随便乱扔别人的东西呢...!”
鎏心正好回来,不吵不闹,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捡着自己的几件衣服,捡到最后一件衣服的时候,鎏丹便踩在上面,又觉得不够使劲,干脆来回就又踩上另外一脚。
“见了姐姐都不行礼,二妹妹如今都这般健忘了么?”鎏丹趾高气扬的笑了一声,如今祖父觉得她和鎏琅两人也大了,没有父亲陪伴,也接到府里来上学,到底是嫡亲的血缘,说话也充满了骄傲的语气,“祖父心里疼的是谁,你自己知道,还不快滚!”
鎏心听得这话多,也就不觉得刺耳,将母亲留给她的唯一妆奁盒捡起来抱在怀里扭头就走,忽然觉得被个丫鬟伸出脚故意绊了一跤,朴嬷嬷吓得捂紧了嘴。
天空湛蓝的没有一片白云,能仰头望着天的感觉异常熟悉,鎏心在温柔的怀抱里,暗青的长袍柔软微香,就像当年那个白衣少年飞剑砍断白帛,在树底下稳稳接住她一般,她扭过头望着温袍的主人,他那双瞳孔里,是深邃的星空。
就像那日见他一样好看。
“你答应我,要活着的,等着我来娶你的。”少年对她说。
朴嬷嬷连忙跑过来拉开两人,免得被别人又误会什么,她却被少年白袍下系着的那半枚玉佩吸引了目光,二小姐也有半枚一模一样的玉佩,连忙将鎏心护在身后。
“烨官…!”
门外突然有几个急匆匆的男子跑了进来,为首的穿着绛紫色一品朝服,但却不是本朝的文官,又对白衣少年道,“你是本官的文侍,叨扰了北照裕王府的家事该当何罪,快些跟本官回去认罪…!”
裕王的近臣鸿胪寺少卿和主簿也赶来解释道说这几位外臣是南召使臣,应是走错路的缘故,便带回了书房去,管事的嬷嬷也来驱散了围观的小厮丫鬟。
朴嬷嬷也赶紧带着鎏心回偏院免得惹上是非,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闹剧戛然而止。
“二小姐…那…那南召国的文官你是怎么认识的?”朴嬷嬷在房里偷偷追问鎏心,那块玉是鎏心的命根子,从京都国公府府派人来接鎏心进京起,这块玉一直陪着她,嬷嬷还以为是二姨太太留给小姐的遗物,如今见了另外一块玉不免担忧起来,劝她说,“翁主未嫁作人妇,就莫要与不认识的扯上关系罢了。”
鎏心一直都安静的坐在椅上,原来,那座孤山是真的,那少年,叫烨官。
晚宴开始前,鎏心在院外等着给裕王请安,她是妾室所生,等到嫡亲的那些子孙都请了安,才有小厮过来唤她进屋,大抵是今日从鎏丹那里得了好处,语气不免有些酸,“进去吧,问安后翁主自己早些回去歇下吧,这洗尘宴翁主不在也罢。”
朴嬷嬷心疼鎏心,如今江安来的是嫡亲子孙,便冷落这么个外室的孩子,突然身后就走出了个妇人,对着那小厮就是一嘴巴子,冷冷道,“再说些胡话,便叫你脑浆子明日都洒在北门大街上...!”
“小的、小的不敢了...”
那小厮此时吓得早已跪地求饶,额头磕的红肿一片,朴嬷嬷都不知国公府上有这般狠角色,仔细瞧老妇人,腰板挺直,衣着虽然朴素,桃花眼,睿眸中带不可抗阻威严。
这女子便是裕王妃,她年轻时就嫉恶如仇,爱恨分明,年老后仍是气势如旧,今日陈氏从雍州来,她也从蜀中回来见见这个人,好巧不巧,遇着欺善怕恶的场面。
好端端的一个孙女居然被欺负,王妃拉着鎏心的手就进了里屋,原是说说笑笑的宗亲国公们见她走进来,大家都不出声。
“这屋里头可真真的热闹,我一来就这般安静,怕我吃人不成?”王妃大步的穿堂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