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学堂
对你母亲做的事大家都知道,王爷不许她歇在府里,你不必见她的。”
鎏心摇了摇头,闭上眼,脑海里又是母亲在雨中淋成落汤鸡的模样,主母陈氏那日收了母亲所有月银,连买药的钱都拿走了,她以为自己能忍得过去月圆之夜,只是那日疼的全身无力,浑身抽搐,母亲不知那里来的勇气跑到账房处抢了银两,给她买药。
陈氏生气,命人打了母亲好几棍,罚跪雨中,病了两天,故了。
那时雍州宗亲都没人替她说话,觉着她是个多余的存在,只不过是个技人之女,生来又是个哑巴,主母陈氏更加是寻了几门亲事要将她撇了关系,媒婆来说都嫌弃说是主母给的嫁妆太少,谁愿娶个庶出的哑女当妻,甚至觉得还不如打发卖给人牙子。
鎏心便一想要往那九重地狱里去,让阎王将她剥皮拆骨,油炸煎炸,偿还了母亲的恩情,也比这般被人唾弃的好。
她去了一座孤山,选了一棵歪脖子树,投了一尺白绫,偏她记不起那日之后的事,只记得有一盏玉兔灯笼,两只红眼睛像是镶嵌了宝石一样的亮。
卢嬷嬷见她一言不发的望着手心的玉佩,又宽慰了她好几句,突然马车就停了下来,帘子猛地被人从外头掀起来,原来是宫贤水,“我道你怎么不来围猎,问你府上婢子才知道原是到山上看枫叶来了,你下来走走吧,我待会送你回去如何?”
鎏心记得宫贤水,他曾经替自己张开双手挡下了砸来的小石子,她望着外头的枫叶已经是染上金黄的颜色,只想还了他那日的恩情,将玉佩收了起来,示意卢嬷嬷不必跟来,打手语让她先回去,下了马车与宫贤水并排的走着,并未再出声。
她走到一棵歪脖子树前,看得出神。
“明日你到学堂么?”宫贤水送她回府前问了她一句,想起她是个哑巴,一时间又误以为她是听不见的,打了手势指了指皇宫,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去,还是不去?”
鎏心望着他摇头晃脑的试图要弄出些令人疑惑的“哑语”,自然是知道他意思,只是她性子冷不喜与他人交谈,那颗歪脖子树如今是否已经挂满柿子,乌鸦有没有去偷吃呢,她安静的想着这些事,宫贤水见她不出声,只好陪着看到日落,送了她回府。
这夜是十五月圆,鎏心的寒疾又犯,只是不做声,手里将玉佩拽的生疼,朴嬷嬷在房门外见鎏晋特意带了糕点来,他是南安王的嫡次子,与鎏安是一母同胞的双生弟弟,在宫里是太子陪读,“母亲说下月鎏心嫡母要来,我怕她想起旧事,想陪陪她。”
鎏晋想起鎏心进府时的小心翼翼,如今都未曾与他这个兄长讲过一句话,年幼时他还去过雍州,倘若他那个时候肯拉着母亲的手再往后院走两步,对她说哥哥在,你莫害怕,如今她进了府,过得仍旧是那样孤独。
宫贤水在学堂上整整一个月都没有见到鎏心,担忧着自己是否说错过什么话,偷偷去问了七皇子,才知道鎏心大病了一场,一直由林因阁大学士在府上授课。
七皇子便打趣的对他说,“你那么关心那小哑巴,今日她嫡母来京都,在庵庙为王爷祈福,太子哥哥也去见见此人,你现在追去也随着哥哥的队列跟着进府。”
“那我现在就去,替我向先生告假,说我肚子疼...”
话音未落,宫贤水着急的追了出宫门,好不容易才赶上太子行列,到了裕王府门口,管家正好拉开从雍州来的马车帘子,下来一个体态微胖,中庭饱满的妇人,她穿着诰命朝服,后边有一男一女跟着,貌十七八岁,也是光鲜亮丽的打扮,被拥进府。
“那是陈氏,江西都督之女。”太子轻描淡写的说道,手里已经接过内监递过来的两卷梵文慈航普渡佛经,回头望着气喘吁吁的宫贤水说道,“你父亲挑的礼物还是不错的,陈氏早些年德行不好,是该多看点佛书。”
宫贤水对陈氏也只是略知一二,跟着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