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还我

“贱？我确实挺贱，”江夜吟心里一阵嘲讽。

……

“那些东西你全都看过了？”

“我不看我怎么知道你竟是这样狼心狗肺。那是我的娘家啊！我虽为庶女，出嫁时照样十里红妆，哪里啊？哪里亏了你半分！”王帘歇斯底里地叫喊着，一掌落在江相面庞。

江相掏出王帘陪嫁的冰纹玉匕首，一手擒住王帘，一刀一刀刺进王帘的胸膛，血到处飞溅，甚至溅到一旁偷看的江夜吟。

“王帘，你就亏在我不爱你”，江相平静甚至温柔地说完这句话，给了王帘最后一刀。

王帘面部突然扭曲，眉毛拧作一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样的吗”，嘴角似要裂开。血泪如红宝石一般涌出，再一颗一颗掉落。江夜吟伸着小手，直直朝王帘走去，想抓住那些红宝石。江相身体一僵，江夜吟怎会在洗衣俾住所附近？

王帘手捂腹部，看着江相惊讶的样子，微弱地咳了几声。

“很惊讶吗？我们娘俩被逼到这里洗衣的日子已经数不清了，你听清楚了，是被逼的！你看看吟儿的手上的茧子，指不定还要比你厚上几分呢。你娶了这么多房，倒也怪我，斗不过她们。你只会去看李娇那个贱货，你何曾来瞧过我们？府里的人哪个不是吃软怕硬，见风使舵的？一眼，哪怕就一眼，我和吟儿的日子变会好过百倍，可是，你没有……”王帘目光黯然，挥动衣衫拂去两行泪。却怎么也拂不完。

“我就知道李娇不会告诉你，她恨不得我们全都死光了”，王帘咬牙切齿，却不含一丝委屈，眼里的愤怒以及恨意像是要把他淹没。

江相一个耳光打在王帘脸上，“你也配这么说娇娘？是你当初硬要嫁给我的，娶妻不到一月便纳妾，你让李家如何想我？你让着熙熙攘攘的百姓如何想我？王帘，因果报应罢了。”

毕竟有几分愧疚，江相下手没有很重。王帘摸了摸脸，“因果报应？好一个因果报应，江相，我这辈子最痛苦的事就是爱上了你。”王帘轻拭去江夜吟脸上溅到的血，对江夜吟轻声耳语“活下去。”

王帘微微抬起头，“江相啊，唯独你，不能杀吟儿。我便保证一个字都不透露出去，还有，那把匕首，还我”。

江相轻低眼眸半晌才回应“我依你，不会杀她。但也只是我不会杀她。”

“够了。”

王帘直勾勾地凝视着江相，凝视着这被岁月蹂躏却依旧风度翩翩的男人。眼前不是一片漆黑，两排灯笼缓缓亮起，仿佛看到脸上沾着泥点子的小男孩说着“我只娶你”。眼前的一幕慢慢散去，江相的身影再次映入眼帘……

“江相，我不怨你……我恨你。”王帘拂拭的手垂了下去。她不喜欢哭，江相之前从未见她哭。她在今天流尽了一生的泪。

“爹爹，你们在做什么？”听完的江夜吟甜甜地问道，直觉告诉她这样才能活下来。

江相一愣，“我和你娘玩游戏呢，你娘玩累了，睡着了”。说完，江相抚了抚江夜吟的头。

“是不会再醒来的那种吗？”江夜吟抬头看着江相。

“嗯……对”。

江相三妻四妾，庶子庶女不少，嫡系的却只有江璃月一个。他放开了江夜吟的手，越走越快，直到江夜吟看不见他的身影。

江夜吟转身回到母亲身边，捏着柄首，一点一点地将那匕首挪动，直到完全拔出，再藏进自己的衣袖。身上蒙上一层薄汗，深秋的风呼呼地吹过。江夜吟止不住一抖，继续在母亲身上摸索着还能用的东西。那些东西即使自己不拿，也不可能安然跟母亲进入土里。

“娘亲可真会贪图享乐，最难熬的冬天只留我一个人”，江夜吟在王帘身边嘀咕着，拆下来一根素簪，一个精致的玉镯，不过上面有道清晰的划痕，倒值不了多少钱了，还有一些碎银。把这些全部藏进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