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分离在即
“小娘子!留步!”
陈子衿和谢玄走出了那首饰铺子后,正在河畔聊着,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唤,两人回首,只见一道身影奔了过来。
“呀!真的是你!”李娘子有些激动,她快步走到陈子衿面前,“小娘子可还记得,去年乞巧节,在始宁县的街市上,你替我取回了簪子!”
经她这么一提醒,陈子衿恍然,难怪她也觉得对方有些眼熟。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际遇,她亦是感慨:“真是巧,竟能在建康城再遇见。”
李娘子欣慰极了,将银子往陈子衿手里塞:“方才我在后头听着你的声音,就觉得熟悉,刚刚又在店门口看了你的身影好久,那日的恩情还没来得及回报,我怎么好意思收你们的银子呢!”
原来,谢玄赠与陈子衿的金簪正是出自这位李娘子之手,李娘子继承了她阿娘的手艺,十分善于制钗和簪,她和夫君在建康城内开了间首饰铺子,去年也是回老家始宁县探望亲友,才意外结识了陈子衿。
那日只不过是碰巧帮忙寻回簪子,陈子衿不愿受她这么大的礼,想将银子塞回李娘子手里:“金簪贵重,娘子还是收下吧,你们经营店铺本就不易,我不能受这么大的礼。”
李娘子也是个性情中人,佯装生气,死活不肯接:“小娘子这话说的,你替我寻回的簪子,是我阿娘留给我的,在我心中是无价之宝,赠与你一根金簪算得了什么!”
她正说着,忽然注意到陈子衿身边还站着一个郎君,两人都是姿容过人,看起来极为般配,李娘子又笑着问道:“这可是你家郎君?与你甚是相配!小娘子莫要再推辞了,这簪子就当是姐姐送给你们小夫妻的。”
这话说出口,陈子衿脸一红,竟也顾不上手中那银子,忙解释道:“我们不是夫妻——”
李娘子作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我知道,刚定亲是不是?那这簪子姐姐更要送了。”
“不不不,我们只是朋友。”说完,她还看了一眼谢玄,似乎是怕李娘子不信,“谢郎君,你说,是不是?”
谢玄只得点点头,又加了一句:“是好朋友。”
李娘子听了她的辩解,反而笑意更深,见越描越黑,陈子衿有些手足无措,她忽然反应过来,银子是谢玄付的,为什么她要在这里和李娘子互相推诿?于是,把银子往谢玄手里一塞:“谢郎君,你快把这银子还给李娘子吧。”
谢玄倒也不推辞,对李娘子说道:“多谢李娘子好意,但这是我第一次送……好朋友簪子,这份心意不想让与他人,还请你成全。”
他这话说出口,李娘子算是理清了,原来,这小郎君是想把簪子当作定情信物啊。
她只得叹了口气,收回了银两,对二人说道:“那这样,我也不好再与小郎君争抢了,小娘子,可方便告知家住何处?明日我另赠一份薄礼送到府上。”
陈子衿拗不过她,只得将表哥家的地址告诉了李娘子,她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见李娘子走远,谢玄摇了摇头,感叹了一声:“看来,做你好朋友也挺难,一根簪子也有人抢着送。”
李娘子走后,她脸上的红云渐渐褪去,瞪了谢玄一眼:“我只答应跟你做朋友,几时又成了好朋友?你方才为什么不好好解释?”
明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谢玄却故意避而不答,一脸无辜:“普通朋友哪有送金簪的,我若不那样说,她岂会罢休?”
陈子衿辩不过他,只得逃离,心慌意乱地往前走着:“谁让你好好地非要去逛铺子,不是说来看灯的吗?也不见你看。”
谢玄跟在她身后,倒是一派悠然自得:“不是正看着呢吗?”
两人沿着河畔继续走着,此时街市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头顶上空一轮明月高悬,秦淮河畔张灯千盏,建康城之繁华尽收眼中。
而不远处,恰巧一盏盏孔明灯升起,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