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之3、入局:宴会三重唱
就从另一头冲下去了。
神啊,这就叫挖潜。大学体育课上,各项测试指标都接近满分的我,也从没露过这么俊的身手!
我来不及为自己喝彩:眼瞅着升降梯如遭遇激情般继续前进,马上就要和身下横梁久别重逢。我闭上眼睛,准备承受这轮未卜的冲击波——就算力道缓不被震下来,顶在横梁下面的滋味你想想。
却听啪的一声,我身上工具袋滑落。如天上的馅饼,不远不近,就砸在观众们脚下。
电工甲如获至宝,火速掏出大钳子,“咔嚓”一声斩草除根,升降梯就在我鼻子底下拉了个涨停!
事后,在场电工受到班长猛批——刚来的大学生要在他班组出事,这责任他哪背得起?
我极力为同事开脱:事出意外,谁都没想过。
我忘了,安全教育课友情提示过的,安全事故是红线:
三年前,一刚来的大学生没系安全带进行高空作业,结果不慎摔下成了大馅饼。可怜彼时那科长刚转正,却因此毫无悬念地降为百姓,再友情附送个全大院通报批评,这辈子就没再翻过身……
我还不知道,未遂事故之后,系列饭局必然要开始了。
首先自然是班长领衔。
其实是加班过了点(临时处理一个机械方面的小障碍),他就在厂食堂请师傅多炒了两个热菜,在5平米的小房间里,顺势请我吃了顿午饭。
无论场地还是菜式,都显示出极高的性价比。
28岁的班长很亲民,上来就问起我私人问题:多大年纪啦,有无女友啊?他个头不高,规模不小,言谈举止间,居然有点气吞山河的味道。
“也没什么女朋友……”
我故作轻描淡写,却遮不住一丝沉痛:
女朋友?这是目前的我最不能触及的话题……
好在,班长听不出也不想听出什么。又试探我和厂书记关系深浅。这才是他的兴趣所在。
我也不保留。
纯属巧合,没啥真关系:我大学的系主任跟咱涂装厂书记是亲哥俩,当初师兄一提议,然后我一开口,他就顺手搭了个桥,如此而已。
我是两个月前在路上偶遇霍宇彬的,我都不知道他回江城了。他有点无奈地告诉我,南京那边单位出了点问题,折腾了一个月,他干脆回来了,二次分配就在对岸的江工装配厂。记得霍师兄前年六月离校时,最后一个晚上,是我陪他畅谈了一夜。刚开始我多少是有些礼貌性地去送别他一下;谁知,相识多年一旦聊开,我才知道高中拿过全国物理竞赛三等奖的师兄竟然也是文理双修:
黑夜中,我们联床对古诗,不知何时开始玩起飞花令,你一句我一句,喝光了12瓶啤酒,从魏晋古诗到唐诗宋词,竟然没分出胜负。彼此都有些相见恨晚。这真是白发如新又倾盖如故啊!特别是我,这个游戏我此前只和大哥天高玩过(飞花令,高放玩不了;江雪能玩,酒量却不够)。
谁知今夏江城竟重逢师兄,我当然喜出望外。师兄问我毕业去向,看我茫然不答,就建议我来江工。当时站在马路牙子上,我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回答,好啊,那我过来江工给师兄作伴吧!
师兄喜笑颜开,却不知我是拿他当救命稻草。
班长嗯了一声,若有所思,显然他对这种关系有点吃不准,到底会对他造成多大的冲击和影响。
吃到一半,班长逐渐找回状态,得意洋洋地说了句什么公司以前是shengjun级,二级厂领导都是地-市级。以前市里开会,都要跑到我们这个区的宾馆来开会,因为要就近咱们厂领导,因为江城的市领导最高也才dishiji……
早有预感到这里就难免要毁三观,但班长表达如此直白,还是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地吃到沙丁鱼的第一根刺。
一根大刺。如鲠在喉。
我故作镇定地举起杯:“那蔡班长,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