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购药

一天之后........

“咳咳，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方林岩脸色惨白，牙齿死死的咬得咯吱咯吱的响，额头上面全是冷汗，整个人都弯得像一只离开水的虾米。

隔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劲儿来，然后用手帕抹了抹嘴唇，看着手帕上面触目惊心的黑红色，他冷然的将之抛开，然后踏进了一处老式的居民楼。

他看了看号数以后，来到了三楼右边的住户旁边，正准备伸手敲门，没想到门自己开了。开门的是一个脖子上都有青色纹身的平头大汉，一只胳膊打上了石膏吊在胸前，蛮横的道：

“小子，滚开！”

然后撞开了方林岩就走。

方林岩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地面很脏，家具凌乱，散落着带血的卫生纸，烟头等等，但是就看不到人。他咳嗽了一声道：

“周医生在吗？”

从旁边的洗手间里面传来了一阵冲水的声音，紧接着便有一个看起来苍白，颓废，瘦削的中年男子从里面钻了出来，胡须拉茬，看起来仿佛才熬了一个通宵，眼窝深陷，身上的白大褂脏兮兮的也不知道多久没洗了，还有几团血瘢。

这男子却并不答话，冷漠而警惕的道：

“谁叫你来的？”

方林岩摊开手道：

“玩车的老夏说，你这里能买到一些别的地方买不到的东西。”

听到了老夏两个字，周医生这才放松了下来，点燃了一支烟猛吸了一口，上下打量了瘦削的方林岩一眼，不耐烦的道：

“带钱了吗？拿出来，放到桌面上！”

方林岩从裤兜里面掏出了两千块钱。

见到了钱，周医生拿过来点了点，这才淡淡的道：

“恩，你要癫粉还是快乐水，我这里还有浪王一号，就这三种，不过浪王一号要加钱。”

方林岩摇了摇头道：

“不是，我要EVE，还有那种吸入式的大力神超级氮泵，EVE要二十颗，超级氮泵要两瓶。”

周医生愣了愣，没好气的骂道：

“你TM想找死是吧！EVE搭配大力神，根本就不会让你爽，只会强力麻痹你的神经，让你晚上根本就睡不着觉！而你这么弄的话，两三年以后就会出现严重的肾衰竭！”

方林岩漠然的道：

“两三年的时间......太长了。”

周医生愕然道：

“什么？”

方林岩道：

“我肺癌晚期，来这里买药并不是去嗨的，而是为了让接下来的日子没有那么难耐。”

周医生默然了一会儿道：

“确诊了？”

方林岩苦笑道：

“我很希望没有。”

周医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进屋，很快就拿了个手提袋出来：

“这是从荷兰那边流过来的卡洛尼，它搭配大力神超级氮泵的话，镇痛效果会更好，不过每次最多只能吃一粒，每天不能超过三粒，明白了吗？”

说完就将袋子丢给了方林岩，然后看了看桌子上的钱，直接拿了一张一百块的，就很不耐烦的将剩余的钱又塞给了方林岩：

“快走快走，别耽搁我做生意了，真是的.......”

方林岩愣了愣，却已经被推出了门，他默然了一会儿，并没有说谢谢，只是走出几步以后，回头深深的看了周医生一眼，便转身离开。

大概半小时以后，方林岩就拿着药回到了住处。

这二者联合使用，就能让方林岩将晚期癌症的疼痛压制住，并且把自己衰弱身躯里面的最后精力拧毛巾一样的压榨出来。这么做肯定不是什么好事，甚至会让方林岩预期只有八个月的寿命缩短到四个月，但这时候方林岩还能有什么选择呢？

此时在方林岩的桌子上，已经放了一张纸，上面潦草的写着几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