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伞下同行
虞菀宁将手中靠枕放下,见裴茗要走,她便只想追上裴茗,借机和他说上几句话。
她用帕子捂嘴故作咳嗽了几声,便对林清寒道:“菀宁日夜担心表哥的伤势,这几日因禁足在倚兰院,不能来看表哥,这靠枕是菀宁亲手所绣,想着表哥伤在肋下,若是能在坐卧时靠在这枕头上,也可少受些罪过。”
林清寒刚要开口拒绝,虞菀宁便又咳嗽了几声,打断了他的话,“菀宁知道表哥什么都不缺,菀宁出身低微,太名贵的也买不起,表哥会不会嫌弃菀宁绣的靠枕粗陋不堪吧?”
林清寒扫了那小小的靠枕一眼,上面绣着海棠花的图案,还有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白猫。
只是那绣工实在一般,靠枕也没什么出彩之处。
看着她满是期待的眼神,林清寒也并未再说出拒绝的话,“我并无此意,那便多谢了。”
虞菀宁又捂嘴咳嗽了几声,额前有一缕发丝垂下,一副病弱美人的形象,林清寒看了她一眼,将盏中热茶移到她的面前,总算说了一句关心的话,“可是淋了雨受了风寒?”
虞菀宁脸一红,便笑了笑,“许是有些着凉,表哥伤势未愈,我不便在此,再将病气过给了表哥,我便成了罪人了,表哥,我先告退了,过两日再来叨扰表哥。”
“等一等。”
林清寒命人拿来了一个小匣子,交给虞菀宁,“那日的药已经用完了吧?这瓶药你先带回去,伤口的药不能停,不然便会留下疤痕。”
“是表哥特地为我备下的吗?没想到表哥还记得我受伤的事。”
虞菀宁眼睛一亮,眼中盈满了笑意。反倒是那满是期待欢喜的眼神让林清寒觉得有了几分不自在。
“也不是,只是顺便罢了。”他的伤势已经并无大碍,想着虞菀宁那瓶药差不多该用完了,便顺便让府中的医师备下了。
她眼中的光亮瞬间便暗淡了下来,好像她的喜乐会随着林清寒的话,心情会变得患得患失的。
“表哥,你也会和他们一样看不起菀宁吗?菀宁只是想对表哥好而已。”
她说完便红了眼圈,落下泪来,又用帕子抹了眼泪,像是强忍着心里的委屈道:“表哥,方才是菀宁失态了,菀宁便不打扰表哥了。”
而后便一步三回头,露出万般不舍的神情,这才退了出去。
林清寒并非是看不起虞菀宁,而是看不上任何带着目的接近他的女子。
他也明白这或许只是她一种欲擒故纵的手段罢了,但他的心里还是有了几分动容,虞菀宁为了给他送这个靠枕,一直在雨中等候,方才那副委屈到落泪的模样,好像也是受到了府里流言的困扰。
他不该为了一个身份低贱的女子生出这般情感,尤其被这样的女子牵动了内心的情绪,虞菀宁走后,他便起身去了内室,抄了一个时辰的佛经,直到自己内心恢复平静,心如止水,他才焚香从内室走了出来。
夏昱正在收拾桌案,见林清寒出了内室,便问道:“公子,属下这就处理了这靠枕。”
“不必了,先放在那里吧。”
……
虞菀宁从凝辉堂出来,便去追裴茗,因走的太急,被人迎面撞来,她被撞得肩头一疼,险些摔倒在地,她这才看清那人的脸,此人正是三表哥林晚舟。
林晚舟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找死啊!”
因万安寺之事,她心慌地看向林晚舟,连连致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撞到三表哥的。”
林晚舟的眼神阴鸷,见虞菀宁的脸色有些苍白,连人也止不住地颤抖,便问道:“你在害怕什么?”
虞菀宁被那双如鹰隼般犀利的眼睛盯着实在感到不适,以为她偷听的事被林晚舟察觉,紧张得连心都快要跳出了嗓子眼。
直到她头顶出现了一把伞,裴茗出现在她身侧,“外头的雨太大,虞娘子怎么忘了打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