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3 自责

在庄园玩了三天两夜，夜堇梦和顾景深才在第三天下午启程返回市区。除了刘闻几人的麻烦之外，之后也再没出什么岔子，庄园的服务也都是最好的，临行前还送了两瓶高级红酒。

回到市区，第一件事还是去夜堇言那里看看，虽然这几天每天都有通电话，夜堇言也已经可以慢慢地下地行走了，但他们跑了两三天，还是要去亲自看看，检查检查才放心。

到夜堇言公司附近时候差不多晚上六点，夜堇言也没吃晚饭，顾景深和夜堇梦喂饱了自己的肚子也顺带给他带了饭，改善改善这两天清汤寡水的病号餐。

不过，刚进组织，夜堇梦就被听说她要过来，早早守在门口的贝尔特朗拦住了。听他说了夜堇言这两天的情况，一直闷闷不乐的，今天还好一点，前两天不能下地的时候，躺在病床上一天都说不了一句话。虽然他性格是沉默，但也不至于此。

听说夜堇言知道了那天晚上发生的全部事情，夜堇梦心里有了数，点了点头和顾景深手拉着手走了进去。她像夜堇言了解她一样了解夜堇言，立刻就知道了自家哥哥还是在自责，即使她毫发无损。

“我能理解他的想法。”顾景深突然开口，声音低沉，“无论是京都家里被袭，还是你因为被顾文协绑架，我都自责了许久，虽然我知道你不会有事，虽然我知道你是将计就计，但心里就是很难接受心爱的女人因为自己陷入险境。我想哥哥也一样，不愿自己的妹妹处于危险之中。”

“那你后来怎么排解的？”夜堇梦紧了紧握着他的手，扭头看他。

“还能怎么办？告诉自己赶紧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好，然后陪在你身边。不能寸步不离的时候，就绝对相信，相信你的能力，相信你不是鲁莽的人，不会贸然拿生命开玩笑。”

“但是梦梦，”顾景深顿了顿，语气认真，“即使再相信、再理智，你都是我的爱人，二哥的妹妹，我们感情上很难不担心，很难不自责。我们互相承诺，所以你遇到的危险会毫无保留的讲给我听，可是你怕家里人担心，向二哥说得很笼统，他无法站在你的角度上知道当时的情形，他不知道对于我们来说，是十拿九稳、毫无威胁的。”

“我明白了。”夜堇梦点了点头，推开病房门，“一会儿仔细和哥说说那晚的情况。”

仔细想想，这和以前夜堇言受伤，让家里都瞒着她不是一样吗？她当时又生气又惭愧，气他们不告诉自己亲哥哥受伤的事情，惭愧和夜堇言联系少，连他受伤都不知道。或许夜堇言现在也是这样的想法，生气她说的轻描淡写，自责她因为他被卷入危险。

“哥，吃饭。”夜堇梦把病床上的折叠桌打开，拆开饭盒的盖子，摆到桌子上，看见夜堇言心情不太好，不想吃饭的样子，把叉子递到他手里，连哄带撒娇，“哥~我错了嘛，你吃完饭，我全都跟你说清楚，好不好嘛~”

夜堇言一下子坐了起来，叉了一口面条：“不许反悔！”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