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翻不起浪

等香兰坐下研好了墨，韩仙乃道：“我只有五点要求，牢记这五点，你们将来的日子才能恣意。一、我生在乡野，跟你们之前服侍过主子们都不一样。”适当的加重语气：“我不喜欢贴身服侍，更不习惯什么给主子沐浴更衣之事。所以你们当中任何一个人在进入月下之前，不敲门经我同意者，我这里也就留不住你。”

“二、有关新月殿大小事宜，必须由我亲自过目批准，妄意擅自做主者，照样不留。”

“三、在新月殿和我的眼皮底下勾心斗角、暗地里使绊子的人，不留。”

“四、如果有人忘不掉旧主，我求个人情再送你们回去，留下的人，我不管你们以前和旧主有过怎样刻骨铭心的感情，如若让我发现你们之中有谁不忠于我。”说到这里，韩仙的脑海里闪现了一遍陆姨娘说的那些她从未听过的惩罚，表情严峻道：“你们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招架那些非人的手段。”

“五、我睡眠不好，没有特别重要的事，不要打扰我，我不起早你们便不用准备我吃的那份。”自新郑第一日暗杀后，夜里总是睡不踏实，韩仙暗自叹息，恐怕是成为病症了，便特意在陆姨娘基础要求后加了一条。

韩仙看向香兰：“暂时就这五条，记下了吗？”

香兰在竹简上勾上最后一笔，递了前去，韩仙接过直接搁在了桌上。

香兰道：“殿下不检查吗？”

韩仙淡淡道：“你写错了还是胡乱写了？”

香兰摇头，韩仙看向面面相觑的众人，不在意道：“那有什么好看的。”

“各自忙去吧，愿意回去的人留下来。”表面威慑做足了，韩仙捣鼓起桌面上的小物件儿，眼角的余光却无时无刻地关注着，不一会儿，书房内便下了两个人。

还真有人要回去？韩仙放下手中的物件，抬眸皱了皱眉，香兰和絮儿一同等待着她，一个站着，一个跪着。

一见韩仙看过来，絮儿连忙向前跪了跪：“奴婢想回到九公主身边，求殿下成全。”

香兰跟着道：“殿下，有关明日一早昭德殿请安事宜，还需要向殿下禀明。”

这香兰，咳，韩仙挥了挥手：“晚些事后再讲，你先下去。”

“诺。”香兰一退，书房安静起来。

韩仙托着下巴问：“你真的想回去？”

“求殿下成全。”一声闷响，絮儿咣当一声磕在地上。

韩仙怔了怔，真的假的？这么决绝？

絮儿抬头，额头红了一大团，韩仙认真起来：“难道你就没有考虑过，九公主不要你了怎么办，到那时，你再想回新月殿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絮儿斩钉截铁道：“絮儿唯愿追随九公主一个人。”

不太像做戏给她看，毕竟，也不是谁都像她一样。

“好。”韩仙起身伸了个懒腰，路过絮儿身旁，“等我消息。”走出了书房......

果不其然，韩仙又是一夜无眠，熬到下半夜好不容易有点睡意，奈何夜里寂静，稍微一点声音就能传很远，应是夜急的小杏撞到东西，惊连起一啪啦的东西震响，硬生生地击退了韩仙的瞌睡虫。

卯时三刻，残月高悬，小杏睡眼惺忪看着香兰叩了叩门：“殿下，昭德殿来人了，该起身洗漱了。”

门里响起一声哈欠，不会儿韩仙便憔悴地出现在她们面前，双眼拢不住神，两人没敢多说些什么，拥着她进月下捣鼓了一翻。

香兰熟练地绾起一部分发后，托起两侧割断了的发：“殿下。”

韩仙捋过额前微短的发，随意道：“散着吧。”挡在脸上挺好。

韩仙盯着香兰准备好的暗蓝色复杂深衣，摇了摇头，朝云头木架走去，相中了一件浅色深衣，熟练地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