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别昨日黄粱梦

岳桐寻见陆姨娘时，她正在大堂里踱步来踱步去，不由得她说道自己，立即拉着她离开了清风阁另找了一家小店，等一切安置好，又赶在陆姨娘责难前将自己的遭遇细细地说了一遍。

“姨娘，那位英雄是不是和公子非有关。”岳桐有些口干舌燥。

“就凭一把剑？”陆姨娘倒上一杯茶推到她面前。

岳桐嘴角上扬，捏起茶杯一饮而尽，抹了抹嘴角的茶渍道：“刻着‘非’字呢，很难不把他们联系在一起。”

“片面。”陆姨娘瞥了岳桐一眼，继续倒茶：“你怎不说那位英雄认识面具小孩呢？”

岳桐直直看着愈来愈满的茶水，觉得不可能，摇头道：“他们丝毫未曾提起过对方，还是英雄认识公子非的可能性大。”

陆姨娘若有所思，茶水溢出了茶杯，流到了桌面上。

“满了。”岳桐抓起一只空杯子，立刻顶替接上，小心翼翼道：“有什么不对吗？”

回神，陆姨娘放下茶具，淡淡道：“没什么。”

是吗？

分明有什么，但她没必要捅破，嗦了嗦盈满的茶水，再一饮而尽，真解渴，岳桐看着陆姨娘问道：“那我们要找那什么中士大夫吗？”

岳桐看见陆姨娘的睫毛微颤了下，“要。”

“你相信他？”岳桐有些意外。

“我信的，是他背后的主子。”陆姨娘对上岳桐的双眼，有意问：“难道你不信？”

“也没有……”信吧，岳桐双手托起削瘦的脸蛋，事已至此，不信又能怎样。照今日看来，逃，没可能。顶着这样一个炸弹身份，无论逃去哪儿都有可能被远程引爆。岳桐不想坐任人宰割，但她如今似乎没有资格有这样的想法。

陆姨娘瞥了她一眼，端起茶盏，湿润了唇瓣：“怎样，死亡的感觉如何？”

岳桐愣了愣，不明白陆姨娘为什么这样问？

陆姨娘云淡风轻地道：“你一步一步靠近王宫，便是一步一步靠近危险，这次你险些丧命，还认为在闹着玩吗……你的大梦也该醒了。”

“什么意思？”这人该不会以为她一直一来不痛不痒地表现是因为幼稚吧，岳桐蹙眉，难怪，当她讲到遇刺时，陆姨娘也没因此露出一点紧张的表情，在陆姨娘的眼里，她究竟重要不重要呢？

岳桐捉摸不透……

“仙儿，你还不明白？”陆姨娘偏质问的口吻句句带刺，“纵然你是王上亲生骨肉，敢问你现在究竟在天上还是人间，就是王宫中的公子王孙们也不敢似你一般不当回事。这次，你险些命丧黄泉，对你而言是灾难，可在我这看，是辛事。姨娘总不能望着你在日后的争斗中被拔去双翼，砍断双足，做成人彘生不如死后才后悔不曾警醒你？姨娘知道，虽然你这两年表现极好，但你扪心自问，你做好十足的准备了吗？”

“上次遇害，本以为会帮助你再一次的了解王室争斗的可怕，可你居然失忆了？将过去忘的一干二净。两年筹谋功亏一篑，姨娘还想着，哪日再让你尝尝生与死的滋味……也好，我不用再操这份心了。”

这就是陆姨娘的心声吗？岳桐哑口。

“莫怪敌人心狠手辣，在你十四岁时姨娘便告诉过你。世道不公在，对女人不公、对弱者不公，对愚善者不公。高高在上不难，活出尊严也不难，别人怎样对你，记住！加十倍千倍还回去！”陆姨娘仍继续说着：“从你哥哥死后的两年里，你从来不忤逆我，可现在，姨娘好似看不懂你想要什么了，你变得不同了，但姨娘一定要提醒你，你再变，都别忘记你的身份，你的使命。韩仙，这是姨娘最后一次叫这个名字，今日的话，你最好一字不落的记住了。”

陆姨娘声音在耳边回荡，而脑海里，岳桐又看见了她今日在密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