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酒
清晨,荣城城内的东边,狭长的章燕胡同外,槐树上一片枯黄的叶掉落,最终落在一个青衣女子的发髻上,而女子在扎着马步。
芫沐用手摘掉了头上的黄叶,随后让它随风飘走了。
“芫沐姑娘厉害啊。”阿乐从酒坊大门走了出来,拍手称道。
芫沐只是一笑,额上的汗珠顺着脸将要流入嘴角。
芫沐要再次伸手拭去汗水,一时把持不住,竟让双手原本抬着的小石砖给掉在了地上,差点要砸到自己的脚。幸亏芫沐反应够快,给躲开了。
“嘘……阿乐,我才终于坚持了三刻钟。你一夸我就不行了。”芫沐望向阿乐,心中有些埋怨。
阿乐只是哈哈一笑,“我只是看芫沐姑娘坚持了这些天,十分了不起。刚刚还看到姑娘能腾出手去摘掉叶子,一时忍不住才夸了姑娘。没想到姑娘这么不经夸。”
“这小姑娘就是嘴硬,明明是自己坚持不住,还要说是阿乐你害的。”一位红衣女子突然出现说道。
“章掌柜,这分明就是阿乐的错,不然我还可以再坚持一会。”芫沐闻言辩解。
“好了,阿英先前也没一定要你坚持那么久,是你自己说要能坚持一个时辰的。要我说,你就是嘴硬。”章掌柜似在责怪,脸上却是笑着。
芫沐被说中了真相,便不再辩解,“章掌柜,我觉得做事就是要嘴硬,这样自己才会相信自己真的可以办成这件事,而不会因为别人的一两句而左右了心思,中途给放弃了。”
章掌柜看着青衣女子理直气壮的样子,又笑了,“那你就继续嘴硬吧,只是不要冤枉了无辜的阿乐。”
阿乐在一旁摸了摸头,“还是章掌柜看得明白。果然,自打上次从原府回来,我就知道我与芫沐姑娘比,脸皮倒是要薄些。不像芫沐姑娘瞎话说得这般有理有据的。”
芫沐闻言却是笑了,没想到自己在阿乐面前,脸皮已是同牛皮一般坚韧。
“行了,不要再说笑了。天也不早,酒肆那边客人也该来了,我们快过去吧。”
在章掌柜的提醒之下,两人顿时停止了说笑,和章掌柜直奔酒肆而去。
酒肆门前,红灯笼高高挂起,光秃的柳树下,征叔正挪动着几张长桌,朵摇和鸳子则是进进出出搬运着几十小坛酒,另一边阿易则爬着木梯,在柳树枝干上挂着彩旗,最后又在几张长桌上方正中央悬挂了一面红色的旗帜,上面用毛笔蘸墨写着“柳章削价,槐燕撤暂,客转为贩,别有加饶”。
一名妇人正巧买完菜经过,看见这旗帜上的大字,凑过来道,“这从不外卖的柳章酒要削价卖出?”
“是呀大娘,您要买酒吗?”朵摇刚搬了几坛酒到长桌上笑着问道。
那妇人面上笑出褶皱,“要!姑娘给我拿两坛!我官人上次有幸喝过酒肆中的酒一回,回家后就常与我和孩子念道,至今念念不忘!”
朵摇露着大白牙笑道,“那大娘就该和你家官人常来酒肆中。”说着,朵摇用根绳子将两坛酒捆在了一起。
“章氏酒肆的酒好也昂贵,我家官人上次是陪兴城的一位朋友才喝的。平常我们可不敢踏进这门。”妇人望着朵摇,又指了指酒肆门。
“大娘你一定误会了,我们酒肆中也有平常价的酒,那些也好喝,也有不少人来喝过的。如果您得闲了,一定要和家人来尝尝。”朵摇将酒坛递给了妇人,又接过妇人手中的两串铜板。
“章氏酒肆在荣城中名声很大,我如果能去酒肆中也是一种福气。”妇人说道。
“大娘莫要看轻自己,世上每人都是一样的。我们酒肆也是接待您这样的人的,也不知是谁传的话,竟让您以为我们酒肆是高不可攀的。”章掌柜听到妇人的话,从旁边走来说道。
妇人听到声音就向旁边望了过去,只见那人身材婀娜,穿着暗红色绫罗,眼神妩媚,唇上涂了胭脂,甚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