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可悲之苦
程愿笑了,半分无奈,半分嘲弄,“你跟我们置气有什么用?林长东始终是一个有妇之夫,你插足他们,你就是一个被世人所不齿的第三者。”
程恕何尝不知道这个不堪的事实。
多少个深夜,她被噩梦惊醒,她自己都唾弃自己的行为。
见不得光的爱,压抑着,随后就爱上了向日葵。
向日葵的花语是沉默的爱、没有说出口的爱。
“所以我喜欢向日葵。”她目光转向床头柜上开得正盛的淡雅向日葵。
“可是向日葵的另一重意思是忠诚。”程愿怜悯地看着她,“你不觉得这很可笑吗?你对林长东有着无法说出口的爱意,可林长东却始终选择忠于自己的家庭。”
程恕一愣,随即暴怒,“你懂什么?!”
她一下挪到床边,挥手就打翻了床头柜上的那束向日葵,玻璃的花瓶被一同挥扫到了地上,“砰”一声脆响,玻璃渣子四溅,向日葵残败落于地面。
瓶子里的水溅到了程愿的脚上。
她往后退了一步,微微皱起眉头,“你这样,有什么意思?”
“用得着你在这里说三道四?!”程恕双手狠狠拍了两下被面,“你以为为什么林长东能守着他的家庭平安到今日?你以为为什么这么多年洛南玉对他的出轨一点察觉都没有?!”
程恕一瞬间红了眼,满脸都是悲痛。
程愿不理解她的思维。
“为什么?”
程恕忽又仰天大笑,笑得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笑得眼泪顺着脸颊滑落进鬓发里。
程愿不再言语,她盯着如此癫狂失态的程恕,再一次觉得她很悲悯。
也许,跋扈骄傲如女王般的程恕,也有自己不敢回顾的伤疤。
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
待到笑够了,程恕才伸手抹去脸上的泪痕。
“算了,你走吧。”
这时候,程母从外面走进来,她一见到病房地板上的花束狼藉,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阿恕,怎么了?你们吵架了?”程母看看程恕,又瞧瞧程愿,“阿愿,怎么回事?”
程恕摇摇头,“我要休息了,你们都出去吧。”
她径自拉过被子,躺了下去。
窗外的风吹进来,很暖。
程母却怕她着凉,将窗子关了,随后又拿来扫把扫干净了地面,那几支向日葵被程母扔进了垃圾桶里。
做完这一切,程母才对程愿说:“阿愿,我们明天办理出院,我和你爸决定带阿恕回泽州休养。”
“明天?”程愿讶然,“这么快?姐姐的身体吃得消吗?”
“医生说没关系。”
“那……”程愿犹豫。
程母看着她,给她下了最后的通牒,“一放寒假,你马上回泽州,听到没有?”
程愿抿了抿嘴唇,不语。
程母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要再做一个坏丫头了,知趣点。”
说罢,便不再管程愿,回身去关心程恕了。
第二天下午,程父程母就给程恕办理了退院手续,带着她离开了g省。
一场家庭闹剧短暂地落了幕,程愿心里也松了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