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拐杖

暮色像是石磨一般将夜空给堵了个严严实实，边关本就人烟稀少，不规则的石块儿和被懂的坚硬无比的秃枝干凌乱的插在地上的石头缝隙还有泥土，甚至在每踏进雪窝一步的地方。

韦灵儿盯着漫天的飞雪，像是着了魔一般念叨着冬青叶。薛檀本就不善表达，再加上往日对她多是冷傲刻薄了些。如今韦灵儿为了救林维扬，竟然会这般不顾一切。

薛檀看着，原本的偏见和警惕似乎都慢慢随着漫天的飞雪而慢慢释然了。只是，他关心的话语却总是卡在嗓子眼里，说不出口。

韦灵儿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寻找着，好在飞雪慢慢将前路给铺上了一层白色的地毯。白色多少是有些反光的，在这黑漆漆的夜晚中，也总算能寻得一丝光亮。

只是这积雪越来越厚重，她每走一步，都是极为艰难的。半响，她停驻在了原地，知道再这样找下去，怕是今晚一整晚都找不到了。

她开了口，“薛檀，你白日里巡视的时候，这附近可有山崖？”

“好像有。”薛檀道，“只是现在很难辨认方向，我记得在军营的南侧，是有的。”

“这好办。”韦灵儿抬头看了一眼月亮，依稀靠着它升起的方向来简单的判断了方向。这山崖并不算远，但是这路崎岖不平，却并不好走。

韦灵儿只顾着找冬青叶，脚腕被坚硬的岩石割裂，又被雪水浸泡，她竟然浑然不觉。

很快，山崖横亘在面前，韦灵儿更像是得了救命稻草一般，激动的冲上前。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山崖附近还真的有几株冬青。虽然少，但是那些叶子全采下来，也足够了。

只是韦灵儿出来的匆忙，身上并没有带布袋。情况紧急，她干脆将采下来的叶子放到了自己宽大的衫裙外侧。将裙子的口收起来，便急匆匆的往军营赶。

但这雪却似乎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来的时候勉强能抽出脚，现在更是直接漫到了小腿肚。韦灵儿一只手捧着那些来之不易的冬青叶，只能用剩下的一只手拨开那些积雪，艰难的往前行。

原本就一直在留学的脚踝，此刻将周边的白色积雪悄无声息的给浸染成了红色。薛檀看着，只觉得心口阻塞一般，说不出的难受。

他倏忽间伸出了手，似乎本能的想要将她拥过来，将漫天的风雪都隔绝在外。可是手伸出去的一刻，不仅韦灵儿愣住了，就连他自己也愣了一下。

他这是做什么呢……薛檀不禁捶了一下自己的脑壳，下一秒将身侧的剑取下，递给了韦灵儿，“拿这个做拐杖，兴许能好走一些。”

这一次，韦灵儿没有拒绝他的关心，她接过剑，道，“多谢。”

两人就这样慢慢的回了军营，她来不及换一身干净的衣衫，便匆匆的将得到的冬青叶和原本已经研磨好的药粉给混合起来。

邹飞见她着急的连手帕都忘记带了，不由的担心的掀起营帐道，“灵儿姑娘，你的帕子呢，一定要捂好口鼻啊！”

“若是王爷这一次出了什么事，我还有什么活下去的意义……”韦灵儿无力的抬起头，嗓子几乎沙哑，“你守好营帐，药很快就弄好。”

“灵儿姑娘，你今晚还没有用膳……”邹飞道，“我知道你不肯吃，可是若是王爷知道，你为了他连一口饭都不吃，他就不会心疼么？你就当是为了王爷，多少吃点喝点吧。”

邹飞刚说完，薛檀便递来了一碗姜汤，在他们两个人关切的眼神之中，韦灵儿还是接了过去。

饮下姜汤之后，这身子似乎能暖和不少。趁着这股子灵敏暖和的灵敏劲儿，韦灵儿急忙将药丸研制好。她匆匆的用一个小布袋装了些递给了邹飞。

邹飞也急忙冲出去分发给那些得了瘟疫，还有这几天不幸被传染的将士。

屋内，韦灵儿依旧将药丸碾碎，混合在水里，给林维扬慢慢的喂了下去。

半响，她坐在他的榻前，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