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结束即开始 2.故友
“嗡!”
闹钟响了,手机屏幕闪烁着,不停的在床头震动。
苏洛一直醒着,喝了酒后的些许困意在冲完澡后消失的无影无踪。太阳穴突突地跳动,苏洛一直默默地盯着天花板,看着空洞的黑暗慢慢褪色,四周的摆设逐渐可以分辨,光线逐渐明亮。
苏洛起床缓步走到窗边,收起窗帘。窗外天空的黑色已经消退变淡,由灰色快速转变成灰白色,太阳在地平线的那边缓缓升起,阳光却只停滞云层上方,地面被阻隔了温度,仍然一片冷清。苏洛每次失眠都会赶在太阳出来之前望着窗外,看着最东面星星点点的鱼肚白色,逐渐蔓延过来,仿佛陪着世界一起醒来。
从一年前老爹离开的那天起,苏洛每天在学校结束课程后都会回来自己的小卧室:不大的书桌上堆着满满的高中习题,墙上还贴着四五年前最流行的乐队海报,书桌正对着单人床,床下还放着三四个鞋盒。苏洛上大学回来的假期无暇整理,老爹也只偶尔打扫一下屋子里卫生不去改变其他的布局,这一格不大的屋子是苏洛休息和成长的地方,如今也是唯一可以让苏洛心安的地方。
苏洛走到水池前,看着镜子浓重黑眼圈的自己,湿手抓了抓翘起的头发,已经不用去上课了。苏洛洗了把脸,看着屋子里的时钟才七点钟,随便穿了件衣服下楼去吃早餐。
“李叔,老样子,两根油条一个包子一个豆浆。”
“好,”男人一边拉开蒸屉,一边说,“小洛今天不上课啊。”
“嗯嗯。李叔今天生意也很好啊。”苏洛在这个小区生活了十几年,嘴甜又机灵,不少大爷大妈都记得苏洛,当然也仅仅记得名字,上学还是上班,大学还是高中完全没印象,跟苏洛打招呼的话也是想到哪说到哪。苏洛现在大学都毕业了,还有大爷大妈嘱咐苏洛高考要努力。
苏洛正埋头吃着早餐,突然有种熟悉的发酵的酸味,穿过热腾腾的蒸汽、香甜的豆浆,毫无征兆的扑面而来。
“老弟,”身旁老旧的椅子嘎吱嘎吱的响了几声,一个男人坐了下来,同时沙哑的男声响起,“老弟,我看你面熟的很······”
“嗯?这弟弟你曾经见过?敢问可是姓贾名宝玉?”苏洛看着旁边不知何时凑过来的大叔,顶着灰黑色的卷发,穿着浮夸黄色衬衫,红色的酒渍还在衣服上散发着酒酸味,含情脉脉的盯着自己的早餐,微微侧了侧身,“有钱喝酒没钱喝豆浆?”
“怎么会,”大叔调整了下坐姿,更舒服的靠在椅子上,举着一只手朝李叔那吆喝,“两个包子,一瓶啤酒。”
苏洛没心情管旁边莫名其妙的大叔,继续自顾自的吃着早餐。如果是个醉酒的年轻姑娘还有心帮忙照看一下,说不定还会有什么美丽的邂逅,可这花衬衫的大叔一看就是夜场小王子,不,夜场老王子,说不定只是微做调整就要奔赴下一场酒局。
“你是苏洛?”大叔吃着包子,仍纠缠着问道。
苏洛一征,“是。知道我是苏洛的人多了,叫苏洛的人也多了,建议您没钱付早餐直接跟老板说,说不定洗一天盘子老板就不报警了,老板人还是不错的······”
大叔一愣,没想到问了个名字,眼前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年轻人能说这么多,接着说,“你老爹是苏天阳?”
苏天阳。
这熟悉又陌生的老爹的名字,像是电流一闪而过,苏洛微微一征,放下筷子,缓缓把手放在桌子上。
“你···认识他?”朋友?同事?苏洛混沌的大脑疯狂旋转着,在老爹失踪的这一年里,苏洛从急切逐渐变得平缓,寻找这件事变成了不敢有过多期待的事情。可如今命运好像假借他人之手给苏洛递上了橄榄枝······只是他不记得父亲的通讯录或者是公司合照里有这样的一个···骚气的大叔。这大叔更像是警匪片中,警察在最后一夜的行动中靠着卧底的牺牲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