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扶摇
汉阳城外,一个醉酒长须老人跌跌撞撞,腰间别着一紫金葫芦,背后一把断剑没了剑鞘,只一根长绳系了个结挂着,老人身上衣衫褴褛,口中念念有词:“长风卷地百草折,十载寒冬剿金窝,扶摇直上三千尺,剑斩黄巢,血撒洛阳,敢笑夫子不丈夫,哈哈哈。”
城墙上,守城站哨的兵甲对老人见怪不怪,只是微微别过头,将眼前的场景抛诸脑后。
“喂,城上那个,下来陪老夫喝酒!”老人不满足自斟自饮,对着墙头的兵甲道。
兵卒不敢妄动,对老人的邀请置若罔闻。
“无趣无趣,”老人仰头喝了口酒,破口大骂:“也是了,刘元昌那狗贼,当初怎么没把我一起砍了,了了你的心愿,弄得现在我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说罢,老人又哭又笑,形状疯癫,拿起腰间酒壶一饮而尽,终是不堪重负,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城外尘土飞扬,月色下无数尘埃将老人逐渐掩埋。城墙上的兵甲于心不忍,还未待有所动作,却被边上兵甲一把拦住,轻轻摇了摇头。
是夜,寒气侵蚀,塞外的月亮很圆,风卷残云下最后一点云朵也被吹得消失不见,空荡的塞外在月光中显得无比的荒凉。
忽而,一轮明月从北边升起,在兵甲的注视下愈来愈近,天空中两轮圆月显得诡异,不出片刻功夫,明月状大如斗,忽而一声凤鸣,在兵甲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明月突然化作一轮骄阳,热浪袭来,光明洒向了天地间所有的角落,恍如白日。
骄阳迟迟落下,将塞外的温度瞬间抬高十几度,终于,骄阳,落在了醉酒老人的边上,热浪将老人身上的尘埃吹飞,老人似有所感,猛然睁开眼睛,骄阳中一双明亮的如同凶兽的红色瞳孔直直得盯着老人,老人酒醒的瞬间拔地而起,背后断剑瞬间挣脱长绳的束缚,幻化出十二柄断剑,在老人的意念下悬空缠绕,气机紧紧锁住那轮骄阳。
再听一声凤鸣,光芒散去,天地间再度恢复黑夜中寂静的模样,一切都如同没有发生过一般,只是老人紧张的看着眼前,一头凶兽立于眼前,羽翼似火,头顶凤冠,其形状似是孔雀,却偏偏比孔雀多了一副神性,尾部九条带羽尾翼冲天而起,无数火焰在尾翼中流动,鸟状凶兽羽翼展开,竟有数米之高。
斗大汗珠从老人额头落下,还未及地,就被周围的空气蒸发,还未等老人有所动作,只见鸟状凶兽退了一步,身下一个裹着金丝羽绒的婴儿出现,睡着正酣,口中呓语,颈间一块斑斓玉石熠熠生辉,注释着婴儿的不平凡。
老人在凶兽的压力下不敢有丝毫动作,凶兽见状,一声嘲弄的鼻息喷涌而出,眼神中布满不屑的意味。凶兽并没有太多的动作,只是看了看老人,在看了看地上熟睡的婴儿,似有所不舍,而后羽翼煽动,磅礴的身形缺以极快的速度飞翔夜空之中,几个瞬息之间消失不见,只有天地间空留下的一声嘹亮的凤鸣声响彻云霄。
似有所感,刚还在熟睡中的婴儿醒转过来,如同身边缺失了什么,发出哇哇的啼哭,老人赶忙收起断剑,将地上的孩童轻轻抱起,脸上五味杂陈。
城墙之上,兵卒终于从这瞬息而变的场景中缓过神来,只是跌跌撞撞得跑向边上得一口古钟,使出了吃奶得力气。铛铛铛三声钟响,汉阳城瞬间被叫醒一般,无数兵卒从睡梦中惊醒,慌乱中纷纷登上了城墙,不一会,一个胖子气喘吁吁,衣衫不整,来到了城墙之上,看着眼前得空荡得塞外,刚要训斥两个守夜得士卒,但是空气中弥漫得气味让胖子到了嘴边得脏话硬是塞了回去,胖子眉头紧皱,一脸凝重得看着关外,其实几乎所有人都听见了凤鸣,也看见了一瞬间的白昼,只是长期得安稳生活逐渐麻痹了神经。
城内,一个宅邸内,疯癫老人席地而坐,看着怀中哭累了,再度酣睡中得婴儿,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终究,所有得情绪化作一声释怀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