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眼看着程厌非像被拎小鸡崽子似地拎走,陆晚脑子嗡嗡的,明明大热天的,就仿佛从地缝里滋生出了三九严寒,冻得她背脊都有些发凉。
“小兔儿乖,下次再找人给你玩。”马禄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很是亲昵的语气,就像逗小孩一样。
她现在,还就是个半大的孩子。
被马禄拍过的肩膀像是扎了几根刺,陆晚好半天才找回声音:“马哥,那小东西……”
似乎知道她要问什么,马禄笑了笑,打断道:“这些小子有贵人预定了,可动不了,不过给他点教训罢了。”
教训?
陆晚咬了一下舌头,撇了撇嘴,装作不在意道:“是该教训一下,但这么热的天,他不会闷死吗?”
马禄笑道:“你以为这是普通的箱子吗,那是我当年在仙山得来的乾坤箱,在那里不知春夏,不懂冷热。又怎么会闷死。”
陆晚奇道:“那又怎么算的了教训?”
马禄道:“人在黑暗封闭的环境中呆久了,所感知到的恐惧可比外来的更厉害。”
顿了顿,他接着道:“兔儿,你年纪小,人生阅历到底也还少,很多都不懂,像这些货啊,最狡诈了,你得时时刻刻将他们踩在脚下,让他们认准自己的身份,保证威严才行。”
什么威严,欺负小孩子吗。
想不到这马禄还是个pua高手。
陆晚胡乱点了点头,余光正好看到程厌非被强硬地塞入了一个单独的小黑箱里,他似乎往这处看了一眼,太过模糊,陆晚其实没有看清,却莫名地知道,他在求救,他希望她能救他。
黑箱子被人随手掀在地上,那群人贩子就这么把它滚在地上当球踢。
陆晚闭了闭眼,可她现在还救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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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细雨又挤了几滴,便断断续续地止住了。
山道泥泞不堪,很难分辨是路还是泥沼,车轮陷了几次后,马禄只好下令先驻营一晚。
夏夜的深山里,到处都是蚊虫,即便生了篝火,虫子们也飞蛾扑火似的一拥而上。
篝火噼啪作响。
陆晚给孩子们分发了薄饼后,就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火堆。
不远处,男人们正在喝酒划拳,为即将赚成的生意庆祝。陆晚作为半个小孩,就被马禄安排过来守“货了。
马禄也难得喝了几口,和他们闹的尽兴时,他忽然转过身,朝着她的方向招了招手:“兔儿,过来。”
每次听到他的声音,陆晚便浑身起鸡皮疙瘩,却又不敢磨蹭,快步走了过去,笑眯眯道:“马哥,怎么啦?”
马禄见她走近,弯了弯腰,不知从哪里掏出两只活蹦乱跳的兔子扔到她怀里:“给几个哥哥们加个餐,你去处理一下。”
见陆晚愣住,马禄道:“你不是喜欢吗?”
用刀一寸寸把活物剥皮拆骨,是原主最大的乐趣。
这个团伙全是变态。
冷不丁被兔子砸了个满怀,陆晚眉心跳了跳,想到个说辞:“那可太好了,我好久没剥皮了。但是,我就怕引来长虫,我可讨厌那些东西呢。”
她嫌恶地摆了摆手。
“不会不会!这长虫呢,只对人血敏感!”马禄还没讲话,旁边的绿豆眼抓着酒囊便揽过她的肩膀,抵在她的耳畔,气音道,“小兔儿,你不会是不敢吧?”
酒气蹭在脸颊,陆晚有些反胃,瞪了他一眼,手肘狠狠拄在绿豆眼的腹部:“怎么会呢。”
绿豆眼吃痛弯腰:“开个玩笑罢了。”
开个屁,被他碰过的地方像毒蛇爬过似的,陆晚觉得恶心。
视线又放到了兔子上。
好吧,其实她真的不敢。长这么大,陆晚连条鱼连只虾都没亲手杀过,哪里敢杀兔子。眼看着兔子在怀中拼命挣扎,不知怎么的,陆晚不合时宜地想到了那句传世之言:怎么可以吃兔兔,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