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药石无医
林琅看凌欢篪的态度,知道这事多半是没戏了,但还是把凌欢篪公寓里能砸的都给砸了之后才拍拍手解气地离开了。
凌欢篪岿然不动地坐在满地狼藉之中,“明天我会让deon把账单送给你。”
“你叫他来试试啊,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来一个,断一双,来两个,断四条,你自己看着办。”
凌欢篪无动于衷,“好,那我把账单送给林老爷子好了,正好我这里有监控,再顺道把视频也传给他。或者,给哪个不怕事大的狗仔也行。”
林琅无言以对,冲着凌欢篪竖了一个中指后才雄赳赳、气昂昂地出去了。交给老爷子她才不怕,而交给狗仔,谅他凌欢篪没那个胆量。
可没想到的是,一出凌欢篪的公寓门,林琅就控制不住地哭了出来。天知道她刚刚被凌欢篪扣住的时候有多害怕,峰叔说什么来着,她就是个纸老虎,只会窝里横。
而凌欢篪从自家的监控里也看到了这一切。他看着她哭,又看着她拼命擦干泪水,无言离开,全然没有了在屋子里和自己针锋相对的气势。
林琅到了地下停车库的时候,看到几个熟悉的背影正围着被自己撞得惨不忍睹的魅影转圈圈。
林琅中气十足,像是刚刚哭过的那个人不是她一样,“干嘛呢?”
峰叔一见林琅回来了,忧心忡忡,只关心角色的事,“怎么样了?”
林琅毫不介意地说道,“爱谁演谁演,滚蛋,以后谁再跟我提《半粒朱砂》,我问候他祖宗八辈。”
看来是谈崩了,峰叔也不惊讶,以林琅的脾气,能好言好语地跟凌欢篪说话才有鬼呢。
柯总拍了拍峰叔的肩膀,意图安慰他,也小声说道,“你放心,我明天一定想办法见到凌董,跟他好好谈谈。”
“不必了。不演也好,秦斐就是拍这戏走的,或许她冥冥之中也不想林琅接手拍这戏吧。”峰叔这才记起关心林琅的身子,“要紧吗?要不要去医院拍个片子看看?”
林琅摆摆手,累得不行。
柯总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叹口气。
林琅看了一眼魅影的伤痕,倒是不以为意,“司燃,你有空去老头子那儿再给我换辆车出来。”
司燃苦着脸,这种好差事为什么总是交给他来办?
一行人离开香颂的时候,天都已经蒙蒙亮了。那个狗仔哆嗦着醒来的时候正躺在路边,冻得手麻脚麻的,几乎疑心昨晚的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场梦,可后来有记者拍到了林琅的车子受损的照片,发出新闻说林琅豪车无故神秘被撞。这个狗仔这才相信自己不是做梦,只可惜摄像机没了,所以无论他怎么说,主编也都不把初出茅庐的他的话当一回事。
林琅累了一晚上了,蒙头大睡。柯总强打精神,“我去找凌董谈谈,不管怎样,都还是要见面聊一聊的,不知道他和林琅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乔镇司从离开香颂后就再也没说过话。误会?能有什么误会呢?都那样四目相对、柔情蜜意了,再深的误会也都没了……他几乎绝望了,就像自己还被凌欢篪困在实验室里一样,走不出去,谁也都进不来。
乔镇司跟峰叔告了假,自己回屋处理伤口,好在joanne给自己带来了好些药,现在也都派上了用场。
乔镇司诊断自己是腿骨骨裂,疼得厉害,自己用夹板咬咬牙都固定好了,正在绑绷带的时候,一滴泪猝不及防地就划破空气滴落在了伤痕累累的手背上。
“好疼……”
对,乔镇司活了三百多年,还是头一回疼哭了。之前他被凌欢篪扣在实验室里,疼得失去知觉时都没流过一滴泪……可此时此刻,他心口的疼更甚,却又无药可医。他知道,自己是病入膏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