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四章

小玉朝着那块牌子走近，逐渐看清那是个外国人，个子很高，穿着帽子卫衣，罩一件冲锋衣外套，通身穿着黑色，皮肤很白，褐色的头发，卷卷蓬蓬，发丝自由张扬，眼珠子是浅浅的琥珀颜色，他也在看着她们。

还没走拢，大嬢hellohello地跟他打招呼，他笑笑，牙齿白白，看起来阳光开朗，“田姐？小玉？”

小玉吓一跳，这老外会说中国话？

“咿呀，你会讲中文呀，那太好了。”大嬢松了一口气，小玉听她讲普通话语气温柔了许多，没了重庆话的泼辣，“我刚才还在组装我的英语单词，不晓得打招呼是不是该用how do you do，哎呀，你好，你好。”

“你们好，我是ark schutz，我父亲姓冉，我也叫冉时冉，田姐可以叫我ark或者小冉。”他说话语调慢悠悠，听起来很顺耳，有些口音，说不上来是哪里的，不像是北方卷舌头，也不像是南方软糯糯，辅音比较重，嘴巴开合幅度很小。

“叫ark吧，比小冉喊着洋气。”大嬢笑得很随性，她拍着手，一扫这趟长途旅程的疲惫，“我也有英文名字，ark，你可以叫我jenny。”

ark顺从地称呼她jenny，又看了看小玉，伸出手到她跟前，“小玉，你好，你可以叫我冉哥哥。”

小玉还没有在不上语文课的时候讲过普通话，她舌头有些生硬，抓着他的手握了一下，又赶紧缩回来，他手掌好大，热热的，手指头很长，骨节子清晰，指甲圆润干净。小玉使劲在脑子里过了几遍普通话的冉哥哥，抬头看他眼睛忽闪忽闪，嘴角翘了老高，好像在憋着笑，他琥珀色的眼珠子望着自己，眼睫毛又卷又浓密。小玉看他又抬了抬眉毛，越发地笑开了，她豁出去，有些忐忑地喊了一声，“冉哥哥。”冉时冉咧着嘴乐呵呵地嗯了嗯，他伸手越过小玉肩膀，取走她的背包，单肩甩在自己身后，“一路上是不是没怎么休息好？我们先回图宾根，晚上好好休息，明天再跟buchberr教授见面。”

出了机场就没什么车了，高速公路前后都空旷旷的，两边都是茂密的树林，参天巨大，神秘幽深，远处的松树杉木高高地突着树冠，小玉满眼都是树，她和大嬢坐在后座，一人贴着一个车窗往外张望。冉时冉问她有没有看过格林童话小红帽，小玉保持着打望的姿势嗯嗯了两声，他敲了敲他那侧的车窗，“从这个方向一直往南走，就是黑森林。”

小玉转过身，拉扯了两下安全带，往前挣扎着靠近他的椅背，勉强把脑壳穿过空隙，仰着脸问他，“那里面有狼外婆？”

冉时冉放慢车速，偏头看了一眼胳膊旁边探出来的脑袋瓜子，小玉眼珠子乌黑，充满了紧张和好奇，鼻翼一触一触地，满心地期待着他。他微微低头靠近，忽然喔呜喔呜吼了两声，吓得小玉咻地弹了回去。小玉哀怨地缩在车门角落，贴着车窗装作继续看风景，听到他在前面抖着嗓子笑。

大嬢笑话他俩幼稚，拍了拍小玉，又问冉时冉，“黑森林是不是黑森林蛋糕那个？”

冉时冉说是的，话音听起来还带着笑腔。大嬢打着圆场，“刚才在停车场看到几乎都是奔驰和宝马车，你开的这也是大众，你们都开德国车啊？”

冉时冉一时没反应过来，“大众？”他想了想，“哦，volkswan，是的，一会儿路过斯图加特城区，你能看到房顶上一个圆圆的很大的logo，rcedes-benz的工厂就在那里。”

“哇哦，那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叫图宾根吗，我查了一下，好像是个大学城。”大嬢一路留意着车窗外的景色变化，又要分心跟冉时冉聊天，精神头又回来了。

“是的，图宾根是个小地方，城里的居民几乎都是大学生和教授，城市几百年来没什么太大的改建，很古老。”

“那你也还在读书吗？我看你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