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炼度式神

碎零落，化为片片焦炭。

念足整整四十九遍金光法咒，炉中的烈焰渐黯，热量开始消散，林泉又转金光法咒为甘露咒：

“悲夫长夜苦，热恼三涂中；猛火出咽喉，常思饥渴念。一洒甘露水，如热得清凉；二洒法界水，魂神生大罗，三洒慈悲水，润及于一切。”

无形法力凝为甘露，洒浇在泛着热量的尸焦碎片上，升起的滚滚白烟中，接连有七道看不见的灵魂白光升出。

其中六道白光在焚尸炉上空微微盘旋后，便自穿过屋顶不见，唯有一道白光飞至念咒的林泉面前，直接撞在他的面门上。

林泉也不抵挡，任由那白光撞在面前，只觉满目皆明，待得视力再次清晰下来，只见身处于一个漆黑的空间里，面前站着一个黑狩服，额绑山伏六角帽的青年，看起来五官颇熟。

（山伏：日本修验道的别称，一种以走火拜山为主要修行的苦修者，常持锡杖，配长刀、六角帽、念珠、绒球和袈裟一样的衣物，很具有辩识度。）

林泉再仔细打量两眼，发现这个戴着山伏六角帽，又一身黑色狩服的家伙，竟然是自己见过的中村大厦前台安保员小岛川勇。

此刻的小岛川勇不仅仅打扮古怪，而且跪坐在地上，面前摆放着蜡烛小几，几上放着米酒盐坛水，中心靠着神札，旁边靠着一根御币。

（神札，就是

纸制的神明牌位；御币，是如同中国丧标式的仪式用具，样子为棒子上系有白色的‘之’形纸束，挥舞如若拂尘。）

上次会津志乃死去的杂物间里也是这般的布置，后来林泉根据找石田美月问了一下，却知道这是日本的棚坛。

身前设着棚坛，身上又是一身类神官似山伏的打扮，小岛川勇的古怪景像，无不告诉林泉，这家伙的身上有猫腻，而对方接下来变化了验证了他的想法。

忽嗤一声，棚坛上正对着小岛川勇的神札忽然飘起空中，一下子燃烧起来，翻转中的火焰里，林泉看见其中有‘会津志乃’的名字。

随着神札烧成飞灰，棚坛前的小岛川勇也随之暴怒，直接举手掀翻了自己的棚坛，瓷坛摔得粉碎，水米酒液洒得到处都是。

不只是掀翻了自己的棚坛，小岛川勇还几乎失控，大吼‘空蔑呀路’‘呛克罗’‘功夫全部白费了’‘我的百目鬼神侍呀！’等等的话语。

（空蔑呀路就是马路野郎、八格呀路，与中国的混蛋、傻波伊等同。呛克罗是指猪猡、杂种，这在日本话中是全侮辱的恶毒词汇。）

小岛川勇口中的怒骂，让林泉心中恍然明悟，原来这个不起眼的大厦前台，竟然就是最终的幕后黑手。

卯月花、会津志乃的自杀，应该都是他制造式神百目妖而搞出来的事情。

（百目，又称百目鬼，百目贯，百目木。传说女性小偷死后变成的妖怪，曾在平安时代时为藤原秀乡所伤，逃到枥木县一带，为本愿寺的高僧引度成佛。）

（百目鬼虽名为鬼，可是在人类世界留下传说，又由人为制造，用道教分法，假造为妖。）

就在林泉悟通之时，四周的漆黑重新亮起白光，小岛川

勇和掀翻的棚坛消失远去，待他的目光重新落定，自己还站在殡仪厅后的焚烧间里，面前是火光黯尽的焚尸炉，当中的黑色残骸已经火尽烟消。

火尽烟消的焚尸炉前，一束白光浮现，里面显现出‘会津志乃’的脸，对着林泉微一点头后，便似流星般穿过屋顶消失。

林泉目送着会津志乃离去，却是明晓前因后果，知道是这个自杀的女人感念自己的炼度之恩，将所知晓的阴谋明示给自己。

嘿！算是好人有好报吧！

自觉是做了一件善事的林泉，自我开解一翻后，再扭过头来，看着旁边满面疲色，眼圈漆黑的小田原及和桂由马，忍不住心痛起来：

“快，给我收敛尸骨，把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