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偶遇老陈
你最糟糕的户外迷路经历是怎样的?
对于湘西王陈真来说,29岁时的一次迷路,是绝对致命的。
他曾沿着百年前的318由川入藏,历经艰辛,又迫于局势带领115人仓促离藏,却在归途中一头迷进了XZ和青海的无人区。
一迷就是7个多月,没有补给、遍地野兽、天寒地冻……
生死存亡之际,为命吃人,不只是一个恐怖的传说。
以命爱人,也不只是一种遥远的浪漫。
那一年,一群留着清式长辫子的人,浩浩荡荡走进了藏地广袤的荒原,与世界完全隔断。
他们此行的目的本是回家,回到内地,却不料先后惨死,葬身于荒芜的旷野。
或是,同伴的胃里。
二十多年后,115人中侥幸生还到达西宁的7人之一陈真,回忆了这段震天撼地的藏地传奇,并详细描绘了由川入藏的沿途见闻,以及与一名藏族女子的生死爱恋。
他取《诗·小雅·小明》中“我征徂西,至于九野”之意,把自己这本两万余字的着作命名为《九野尘梦》。
九野,意为荒远之地。翻开陈渠珍的那段人生历程,所经之地不可谓不荒远。
茫茫戈壁上,只见一人一虎背对着蓝天。
随着陈渊话音落下,直播间里的气氛明显变得诡谲起来。
【老陈,接着说啊!】
从玉龙雪山出来的陈渊,马不停蹄的就来到了这处荒漠中。
陈渊嘴角含着微笑,“一切,要从迷入羌塘的两年前说起。”
“当时,时年27岁的陈真供职于清廷川军,军队奉旨进藏驱逐英军,出发不久,当时其首领却转投英军,因而此番入藏,还要一路与叛军斡旋。”
“由川入藏,向来艰险,何况是百年之前。天气变幻、灾害频发、山岭陡峻,无一不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斯之剑。”
就算是如今的318通麦段依然灾害不断,被称为通麦天险。
走过的人必定深有体会。
“而当时的高原,一群人的荒野生存——时值深秋,藏地几乎天天刮风下雪。百年前的陈渠珍们,可不像我们这么幸运,有保暖的冲锋衣裤、有轻便的专业帐篷……”
“他们的宿营行李大多粗笨,尤其帐篷,一旦半夜积雪,早起撤帐去雪后,还要四处捡柴,顶着扑面的风雪,燃火把潮湿沉重的篷布烘干,再弄到驼牛背上。”
约需一小时半之久,手足僵冻,颤栗呻吟,其痛苦诚非语言所能形容。
每班有一匹给伤病员。有些自以为聪明的士兵,装病骑马不肯下来,两只脚冻得慢慢肿涨,失去了知觉,更加不肯下马走路。
如此逐渐腿肿溃烂成了伤残,想走也走不了了,慢慢就全身冻疮,惨苦地僵死在半路。
从恩达开始,进入寒冬,满世界峰峦横亘、冰雪弥漫,人马牲畜灿若银装,万丈瀑布都被冻结空中。
部队牛马辎重踏冰而过时,冰面破裂,吱嘎不休,声闻数十公里。
陈真为此感叹:
冰敲马蹄铃声碎,雪压枪头剑气寒。
旅途艰险,远非今日318穿行之旅可比。
腊左,被叛兵砍中数刀——如此行走五十多天,才到昌都。
此时,陈真动请缨作为先锋侦察员,侦至腊左塘时,忽遇夜巡叛兵提着大刀步步逼近,刀刃映着月光雪色,一片森然。
藏身的小屋昏暗窄小,如果乱刀砍来,必死无疑。千钧一发之际,他挺身而出,厉声呵斥。一时周边刀光乱闪、拳脚相交,喊杀活捉之声并起。
陈真剧痛昏了过去,醒来发现已成阶下囚,身上创口血流不止。好在他机敏过人,谎称特使。
对方也不敢妄起干戈,由此蒙混过关,忍痛重返驻地。
腊左脱险后的陈真因祸得福,升任管带,率军进山剿匪。一番激战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