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行礼

闻此声，王锦瑶抬首望去，出声训斥之人竟是佟妃。原是李嫔被讽之后怒极，竟忘却场合大声喧哗，惊动了远处前座的佟妃二人，故而遭佟妃训斥。乍闻佟妃训斥，不仅李嫔，连王锦瑶亦愣了一瞬。

二人不知先前佟妃与钮祜禄妃相较，佟妃落于下风，心情烦闷，又恰逢听到李嫔突然高声，正触了佟妃的霉头，佟妃自是怒向李嫔。

“李嫔与敬嫔在说些什么，倒也说来与本宫听听？”

佟妃这姿态丝毫不亚于先前的钮祜禄妃，钮祜禄妃见状，瞥了佟妃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讥讽，拾人牙慧，佟氏亦不过如此。

“怎么不说啦？本宫还在等着呢？”

佟妃被钮祜禄妃呛了一肚子气，正恼怒着，李嫔算是自己撞到了枪口上，佟妃又怎会轻易放过她。

“佟妃在等什么呢？”

佟妃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传来温和却颇具威严的声音，众人抬头循声望去，只见苏嬷嬷与宫人小心搀扶着皇后从后头缓缓而来。

李嫔被佟妃狠狠一瞪，顿时双腿发软，竟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遥想半月之前，李嫔尚且不至于如此，那时的她深受恩宠，自是底气十足；然而近来李嫔失宠，没了那份底气，自然也就不敢与一直备受荣宠的佟妃娘娘正面对峙了。当皇后现身之时，李嫔不禁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皇后出现后，众位嫔妃纷纷起身，即便是之前颇为骄横的钮祜禄嫔和佟妃，即便她们两人都对后位觊觎已久，但在此时面对皇后时，她们也丝毫不敢有半分懈怠。

“给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赫舍里皇后在苏嬷嬷的搀扶下，缓缓走向凤座，望着殿中一众跪地行礼并请安的嫔妃们，赫舍里皇后的心中满是骄傲与自得。尽管她对宫中的嫔妃们颇为看不顺眼，但这满宫嫔妃向她请安跪拜的场景，却极大地满足了她那高高在上、凌驾于众人之上的心理。她可是皇后，是这天下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母仪天下的尊贵之人，即便那些嫔妃得宠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一样要向她下跪行礼。

清朝之礼，甚是繁琐，这行礼非是单纯跪着或弯腰，而是需甩着帕子半蹲半跪，此姿势最是劳人。那些未有身孕的嫔妃倒也罢了，然怀有身孕之马佳嫔等三人，可就受苦了。后宫众嫔妃，哪个不是在家中被金尊玉贵地娇养着，于后宫亦是备受尊崇，这般蹲久了，能受得住之人寥寥无几。偏这皇后走得极缓，几步之路，她竟能磨蹭许久，皇后不赐起，众嫔妃皆不敢擅动，唯恐被治以不敬中宫之罪。

自然，王锦瑶亦不好受，昨夜辛劳一宿，睡眠不足，身上还略有些酸痛，且因异能未突破，身体亦未强健起来，这般半蹲着，简直是活受罪。心中烦闷之王锦瑶，此刻对皇后亦生厌恶之感。经历过道德崩塌之末世，王锦瑶并无什么正妻当如何、妾室应怎样之固定观念，经受过背叛后，如今更为自私之她，自是凡事以自己舒适为宜。

所幸，就在王锦瑶心中思绪纷杂之际，皇后终于安然落座。

“都起来吧。”

皇后之言落，一众嫔妃在宫女之搀扶下，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有座之钮祜禄嫔与佟嫔倒还好，其他只能站着之人，可就难受了，王锦瑶可不愿再遭此罪。正感不适之际，王锦瑶察觉到有视线落于自己身上，侧首一望，见皇后正凝视着自己。未曾想，仅侍寝一次，竟连皇后亦盯上了自己，恐皇后不会轻易放过她。王锦瑶瞧着立于身旁之张嫔，心中忽生一念，精神力猛地朝张嫔刺去，张嫔身形一顿，整个人蓦地向前倾倒。

“小主！”张嫔之宫女惊声尖叫：“小主，您怎么了？”

“张姐姐！”

随后，王锦瑶故作一副惊慌之态，赶忙出手搀扶张嫔。